去?”林之绪拿出帕子擦着姜黎的手,“还好没伤着。”
“打他还用得着分时辰?挑人?”姜黎道:“我瞅他不顺眼,想打就打了……”
这两口子的语气,仿佛打了江奇勋就跟打了街边一条野狗。
宋刚帮忙抬东西听见一耳朵,眼睛都瞪圆了,“这之绪媳妇……也太……”
“太什么?”高复生憋笑,“从京城到金陵这么远的路,你还没习惯?”
打杀人命完全不当回事,做事仅凭自己好恶,这样强悍的女子,便是再过一百年,传统礼教下的宋刚也接受不了。
他摇头道:“罢了,罢了,人家两口子的事,我插什么言。”
药材很快被搬进府衙,老大夫们从江家被转移出来,仍未能回自己的家,被高复生、宋刚两个县令,抓着分辨药材连夜出方子。
卧房里,刚走进来,姜黎就神秘地拉住林之绪,“你才我在江家干了什么?”
林之绪目光宠溺,“做了什么?不是打了江奇勋么?”
姜黎不以为然,“打他那还叫事,就他在吴州下药那回我拧了他的脖子都不为过。”
“那什么事,这么高兴?”
林之绪捋了捋她奔跑中凌乱的发丝。
手上刚一停顿,就被姜黎一把拖拽到了空间里。
就见空间里的空地上满满当当的大箱子,敞开着露出数不清的金银值钱东西,林之绪惊讶着往前走了几步,目之所及纯金的九莲花灯盏、金马樽、翡翠烛龙、白玉佛像……还有数不清的金锭、金锭,玉器文玩、字画。
他拿起一对螺金龙凤镯,紧了紧嗓子说:“娘子,你这是把江奇勋的家给抄了?”
姜黎坐在箱子上,扔起金锭子拿在手里抛着玩,“这才哪到哪啊,江家库房十几个,我才摸走了八个,不还给他们留了四五个呢!”
“噗……”
林之绪没忍住笑了出来,“江家积攒上百年的财产大半都在你这了,要是叙平知道,怕是要哭了!”
“就是哭也不能还他!”姜黎面色慎重地道:“要给你爹娘报仇,金陵的灾祸这才那到哪儿,将来保不齐有要用钱的时候。”
“正好,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姜黎:“哎,对了,你看看这个,我觉着是江家这么多年,跟各地官员往来的账目,我觉着有用就都给拿过来了。”
林之绪顺着她手指方向,打开几口箱子,反复看了几本,温润的眉目冷了下来,“想不到,江南一半的官员都跟江家有牵扯,当真阉党之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刚才他所翻账目,不过一两年受贿金额就达百万两。
大宴朝廷国库,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三四千万两。
江南历来出巨贪,却没想到竟然贪腐到了如此程度。
见林之绪脸色不好,姜黎把墙壁里最后一个匣子拿了过来,“那你再看看这个呢,这上面勾勾画画的我没看懂。”
她怀中的匣子能有半个桌面那大。
里面满满登登摞着信封。
林之绪拆开来一个,登时面容复杂,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
“这是永安钱庄的票号印信。”林之绪把票号翻开,捻着纸张道:“大宴全国的永安钱庄,存钱的地根密语对照全在这一封信上面。”
“娘子你伸手试一下。”
姜黎抬手摸了一下,纸张又软又绸,“有点像是布?”
林之绪道:“但凡钱庄,每一家的票据的纸张全是自家特质,别家无法知晓,娘子你看,这四个角上永、安、钱、庄,这些印章也全都有含义。”
“娘子,你看,这信内一共二十个字,每行开头与印章能对上何时存钱的日期,每行最后一个字对应前面,信开头的密语就是存钱的金额。”
“这么多讲究?”
现代人理财,屏幕上操作,数字之间就能代表财富,没想到古代人的在存钱上的智慧竟然缜密到了这种程度。
姜黎顿时感觉,怀里抱着的不是木头匣子,而是一家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