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白亭云转过身慢条斯理地道:“大清早的就鸡飞狗跳,闹不闹!”
刘志仁:“白公公!”
白亭云挠了挠耳朵,秀眉蹙起,“啧,刘大人你且离我远一些,嗓门忒大了些。”
刘志仁气哼哼转过一边。
“林大人,你方才说想朝我借粮?”白亭云道:“借多少?”
他虽笑着,但阴戾的眼神却叫人想起艳丽潮湿的毒蛇。
林之绪噙笑:“不多,五万石。”
“五万石倒是不多,可我这织造局是管丝绸贸易的,五万石,一时半会恐怕拿不出来。”白亭云把皮球踢了出去,“现在金陵城粮食可是江大公子最多,你怎么不管他借?”
江奇勋自打林之绪进来,脸色就暗沉沉地。
他冷哼一声。
林之绪道:“有过这想法,但江大公子是商户,与商人打交道、钱粮恐怕不能白白借给我,下官刚上任,金陵府衙的账目未曾摸到,是在没底气叨扰江大公子。”
“那你就有底气叨扰我?”
白亭云丹凤眼一翻,不知喜怒,“林大人……你初到金陵这地界,人又年轻,不知为官之道,重在一团和气,这天底下、官场上,可不是抓到一点错处就把事情闹大,横冲直撞就能得了好处的。”
“升官发财,谁都想,可你把人都得罪尽了,日后在金陵为官,还怎么跟同僚们相处?”
“你难道还想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做个孤臣?”
林之绪尚未说话。
常明辉大嗓门插言,“就是、就是,这一宿给我熬的困死了不说,还被蚊子盯了满脖子的包!”
“你闭嘴!”刘志仁对这个满脑袋是浆糊的货忍无可忍。
林之绪淡笑了下,“白公公之言,下官受教了,那五万石粮食……”
“你这可真是瞧着我好拿捏啊!”白亭云翩然转身,雪白的衣袂翻飞落座在椅子上,“林大人,你且记得,这金陵城是杂家在镇守,本公公借你粮食,可不是怕你那些小把戏,而是看着你背后的人……”
“白公公的话下官记着了。”林之绪问道:“那不知五万石粮食何时能给下官?”
“你还真会顺杆爬!”白亭云语气不满,“我这可没现成的粮食,这样吧,江大公子……林大人要的五万石粮食就请你帮织造局先垫上,过后杂家在想办法还你!”
绕来绕去,到底是让这个姓林的得逞了。
粮食还要从江奇勋这里来出。
江奇勋冷脸道:“公公,您怕不是忘了我这里的粮食可是有大用的,您这样做就不怕老祖宗怪罪?”
“才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老祖宗抬出来压人。”白亭云慢悠悠地道:“他老人家的话,我哪能不怕,只不过现在林大人不是着急么?”
“那您是执意让我借粮给他了?”
江奇勋眉头狠厉,“我可以将粮食借给他,但今日的事,我会原封不动向老祖宗禀报!”
“随你……随你……”
“事说完了就别一大帮人糊在我这里了,我瞅着眼晕……”
白亭云敛着眉眼摆弄手里的帕子,刚要挥袖子撵人,外头小太监蹬蹬疾步跑进来,“公公,外面来、来了好些当兵的……”
白亭云说:“没点出息,什么当兵的能把你吓成这样。”
“是、是水师的人进城了,带兵的正是水师汪将军……”
布政司和道台衙门乌压压的人堆在织造局门口,白亭云连正眼都不带看,就连林之绪拿着证据威胁,这个金陵镇守太监也只是叫人追回供状。
可一听到水师汪将军的名号,登时快步从厅堂里跑了出去。
步履匆匆的样子,带着几分慌乱。
“水师的人,他们怎么会来?”刘志仁此时被林之绪气的已经乱了章法。
江奇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冷道:“我不是官,刘大人您可真会问!”
“那就出去看看呗!”常明辉跟个看戏的似的,乐颠颠没心没肺跟着太监们往门口走。
林之绪他们落在后面。
宋刚道:“你真打算把供状送到殿下哪里去?”
“没送,吓唬他们的。”林之绪道:“不这么做哪来粮食?”
“那你就不怕得罪了这个姓白的公公?”高复生惊讶,“他可是连王挺都动不得的人物?”
“已经得罪了!”
满口黑压压一片脑袋,林之绪与他们并排站在织造局门口,他低声道:“金陵知府这个位置,任是谁来,只要不跟王挺的人是一伙,那就都是得罪。”
“反正都是势不两立,得罪深点浅点没差别。”
高复生诧异林之绪竟然这样豁得出去。
宋刚道:“说的倒也没错,有了这五万石粮食,加上咱们手里的,起码十天半月不用担心老百姓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