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寒着一张脸,没吭声,林之绪他们也不会主动找不痛快。
同是吴州府学子,他乡偶遇自然多喝了几杯。
京城的大小客栈被全国各地来的学子,都给塞满了,徐州来的这几个学子,就下榻在距离贡院两条街上的‘高中’客栈里。
彼此交换完地址,又相约好一起去报名的时辰,一场欢闹才算是结束。
回去的时候。
姜黎照旧与林之绪十指紧扣在街上。
林巧儿在叔婶身后,不紧不慢地缀漫步着。
从始至终江叙平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林巧儿的手。
‘不就是个破木头条子!’
他在心里腹诽,‘那么个成色,给他烧炕都嫌蹦的谎,也就林巧儿这个乡下丫头当个宝!’
“少爷,你看啥呢?”石头欠欠探头过来问。
江叙平心情不佳,冷瞥了他一眼,“管到你家少爷我的头上,你管我看什么呢!去!也给我买个笛子去,要白玉的!”
“白玉的没有,象牙的也行!”
“买笛子?”石头摸不准他家主子的脉,脚下没动地方。
江叙平又抬腿踢了他一脚,“叫你去你就去!就知道磨蹭!”
石头被一脚踹走,江叙平扔觉得心里不痛快,浑身哪那都难受,拧巴着一张脸跟棺材板一样。
金柏舟虽然没娶妻,但到底比他们年长几岁,他喝了些酒,心情颇为轻松地踱步到江叙平跟前。
“那个姓高的恐怕还没断了念想。”
“念想?”
“什么念想?”江叙平烦躁问。
金柏舟轻笑一声,“当然是娶之绪侄女的念头,之前咱们来京城的时候不也知道了么,高复生断腿重续,用不了多久就能跟常人一样了。”
“他跟之绪关系也不错,没准还能参加下次秋闱,要是中了名次,虽然家境寒酸配个傻丫头肯定是绰绰有余,”
“就凭他!”
江叙平喝了酒,情绪外露,“他也配!”
金柏舟眼睛闪了闪,意有所指地轻笑道:“怎么不配?之绪家里虽说条件好,他有在京做官的可能,但你别忘了林巧儿,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不好使的傻丫头,在乡野能嫁个吃得上饭的人家就不错了,人家高复生还是个读书人!要是考得功名,再有个一官半职的,对林巧儿也上心,之绪两口子还哪里有不同意的?”
自从跟林之绪互表身份以后,金柏舟待他如亲弟,亦如主子,称呼也随之变成了亲近的名讳。
金柏舟说的句句是事实,江叙平哪里能不知道。
他怒着一张脸,心里横着一股气,要不破罐子破摔,跟林之绪坦白把林巧儿要过来做妾得了。
谁知这时,金柏舟又道:“巧儿长的水灵好看,性子还乖,我也喜欢的紧,要不是我还有未竟遗憾,现在跟之绪开口提亲也不是不行!”
“你说什么!”
江叙平嗷的一嗓子,好似石头砸通了脚,“你!你怎么敢对她有那种想法!”
“都是男人,我又没老婆,我凭什么不能有这种想法!”
“不行!也不能!”
一行人吵吵闹闹回了住所。
在前面散步消食的姜黎林之绪,压根不知道后面江叙平跟金柏舟如何跳脚。
紧张了那么些时日,又苦读了那么些时日,林之绪喝了酒回家就搂着姜黎早早躺下。
云里雾里梦里迷糊之时,耳朵里感觉有东西抓挠一样的难受。
等第二天醒过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错觉。
林巧儿自早饭之后,就捧着个乐谱,嘴边吊着笛子开始吹,金柏舟还不时在一旁指点。
可他在怎么指点,初学的人吹出来能好听到哪去?
整个一上午,小院众人的耳朵饱受摧残。
偏生林巧儿性子软糯,你不让我吹,那我就换个地方吹。
廊下不行我就上门口、墙根。
可是从这个地方挪到另外一个地方有什么区别。
吱吱笛声,令人牙酸心塞,简直催人尿下。
江叙平第一个收不了了,他当着林之绪的面把书本一摔,“我下午找别处住去!”
林之绪能约莫猜到他为什么跳脚,冷淡地道:“城里客栈都满了!”
“那……那我晚上,上乐府找舞伎,上哪里睡总有地方!”
乐府是官家开的妓馆,虽不做皮肉生意,可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林之绪白了他一眼,“巧儿晚上不吹笛子!”
就这样三天过去。
林巧儿笛子总算吹的没那么膀胱疼了,江叙平暴躁的心绪才算平定下来。
到了与吴州学子相约报道的日子。
王浩江叙平收拾好名帖,站在廊下,就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