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已经担了灭族的风险。”
二月的冷风如薄而又锋利刀子一般刮过。
金柏舟想起十几年前的晚上,同样也是二月彻骨冰冷的天,他抱着皇太孙躲在云华苑的水井里,紧紧握住小殿下的嘴。
厮杀声、惨叫声,不断从井上面传来。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乳娘,被砍中一刀之后,身体死死盖住水井,面朝下鲜血从她的口中,拉长了线在滴在自己和皇太孙谢明旭的脸上。
乳母临死前,血红的眼睛外突着,就算要死了口中依然喃喃安慰,“舟儿,乖,躲藏好……不要叫坏人发现……”
金柏舟从惨痛的记忆里抽神,他颤抖着道:“十六年了……唐林,马上就要到十七年了,我爹娘和族人的尸骨现在还躺在乱葬岗,曝尸荒野,你真的觉得我不该回来吗?我连给我爹娘收敛尸骨,这都不行吗?”
“天理昭彰,当年的事情,朝廷六部官员那个不心知肚明!”
他沉痛地缓缓道:“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唐家为了保我跟皇太孙,把我们送出城,却也不还是怕事情败露,只把我们送到了金家的云华苑。”
“唐林,我倒是想问问你,问问你爹,当年你们唐家饱受先太子提携,是先太子把你们唐家从没落世族,一步步提拔成了今日的高门簪缨,先太子妃她是怎样哀求你父亲,你唐家才答应保全先太子妃唯一骨血!”
“既然答应了,那又为何在先太子太子妃双双殒命,,我与皇太孙刚到了云华苑,不到两个个时辰,锦衣卫的番子便破门而入?”
“这其中到底是你们向王挺锦衣卫,通风报信,还是你们唐家压根就是想拿着我跟皇太孙的命,像新皇谢衍表忠心、换前程?”
唐林怔愣住,长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后,他道:“柏舟,你我幼时是最好的玩伴,出事的时候,你跟我都太小了,你说云华苑在你跟皇太孙刚逃到云华苑,锦衣卫就紧随其后,这个我确实不知情。”
他低下头来,幽幽地道:“我们唐家这些年在朝堂上确实如日中天,当年告密的到底是不是唐家,这个我无法保证,但我能以性命向你担保,若是我们唐家有人背叛了先太子,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爹!”
“若不然,我爹也不能事发之后就辞官不出,这些年一直都待在山中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