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两?”
“你记错了吧!”
姓赵的掌故,一脸鄙视,“大宴地物志,是常用书不假,但全套才多少钱,就是你们重新注解了内容,但你们也不是什么名家大儒,能给你们结十两银子就不错了!”
“再有,之前不是还给了你们十两定钱!”
“你一个名落孙山的寒酸书生,要不借着林解元的名头,你能挣着这个钱?”
“我怕你是这辈子都摸不到这么多银子!”
王浩是穷酸种地人出身不假,不是林之绪拉着他,他也赚不到润笔费,但也不能让人这么侮辱难堪。
“赵掌柜,在商言商,再说这可都是有契约的!”王浩气红了脸,“都是读书人,你还是做仰赖圣贤书做买卖的,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
赵掌柜死猪不怕开水烫,从他克扣第一次分成那天,就算计好了,压根没想把稿费给齐。
他扯着嗓子吼,身边几个书局伙计,顿时围了上来,“你说有契约,契约在哪呢!”
致远书局是吴州城数一数二的大书局,平日来往书生不少,这会闹起来全都侧目往这边看着。
“之绪,契约呢!”
王浩气道:“把契约拿出来,让大家伙全都看看!他致远书局到底是怎么做买卖的!”
林之绪一早料到结算稿费会不顺利,但没想到赵掌柜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契约在这。”
他从怀里掏出契约,递了出去。
王浩拿到契约,当着一堆人的面,高声念了起来,“大宴地物志,兹委托大柳树村举人林之绪,注释全本七册内容,每册润笔费纹银十两……”
“真是赵掌柜不给算钱啊!”
“都是做生意的,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这致远书局也太不讲究了!”
“嗨,你说这算啥,前一阵我亲眼看见,赵掌柜赖掉林举人分成钱不给…也是可怜这林举人,好端端个解元,要不是眼睛出事了,没地方挣钱,能让他一个商人欺压……”
“简直就是欺负我们读书人!”
周遭议论声越来越大。
赵掌柜面上挂不住,梗着脖子,使劲瞪了王浩一眼,“契约在你手里,当然是你念多少就是多少,你把契约拿给我看看,我怎么不记得能有这么多钱!”
他一把从王浩手里把契约抢过来。
像模像样看了没两眼。
刺啦几声,纸张碎裂。
他竟然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把契约给撕毁了。
“赵成乾!”
王浩简直怒不可遏,挥手就要上去争抢,被一旁早准备在那的伙计拦住,把他直接往外推。
“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撕毁契约!”
“契约?”
“什么契约?”
赵掌柜老神在在,无耻至极,“我跟林举人是签过契约,不过那是上一本的事情了,上一本银货两讫,这会给你们的钱是本掌柜好心,看林举人年纪轻轻瞎了眼,没地方讨生活可怜才给的!”
“你是从哪里来的穷酸,也敢跑我这里来打秋风!”
“来人,赶紧给我打出去!少他娘的耽误我做买卖!”
林之绪双目不能视,被裹挟在人群中推搡,乱七八糟的手推在他身上,就好似一只沾了屎肮脏至极的爪子,伸进了他的心里,搅乱的内里恶臭不堪。
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羞辱,那份耻辱盖上不盖,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发酵。
直冲的他脏腑脑仁发疼。
他满腹经纶,他十年寒窗苦读,有朝一日竟被人当成脚下泥,把的尊严和脸面全都丢到地上使劲践踏。
“放手!”
随着一声爆喝,距离林之绪身上的爪子被人拧住手腕,角度刁钻的弯了过去。
惨叫应声响起。
林之绪听见熟悉声响,耳朵动了动,脸上肌肉动了动,他想去握随身的竹竿,竹竿却早在混乱之时不知掉哪里去。
“小举人,你没事吧。”
姜黎赶紧把林之绪从人群中扶了出来。
林之绪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发白,他嗓子有些发抖,“没事,娘子你怎么会来?”
她要是不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竟被人这么欺负。
“不行!给钱!”
“你不能克扣我们工钱!”
王浩嘴角出血挨了打,还在那头据理力争。
姜黎甚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林之绪凌乱的衣裳,还有狼狈的样子,落在她眼底都成了火星字,彻底点燃了怒火。
“你先上一边去!”
她一把扯过王浩,瞅准了,拳头成风直接打上刚才跟林之绪动手的伙计脸上。
“你娘的!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