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姜黎把林之绪扶到一边坐下。
林之绪道:“娘子,你回来了?”
俊逸清贵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怒色,反倒是听见姜黎回来有几分高兴。
“娘子,今天是衙门领钱的日子,一会还得劳烦你带着为夫去一趟。”
林之绪放假没去说书,杨勇也不知道跑那玩去了。
满院狼藉,姜黎怒从心起,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轻易放过林赵氏了。
那个能作的老妖婆。
转念一想,老妖婆的儿子都被她给结果了,怒气倒是冲淡了不少。
“不劳烦,钱领回来不也是咱家的。”姜黎道:“你先坐会,我收拾收拾。”
座椅板凳全都归置好,没花多少时间,就是可惜厨房那半袋白面了,古代白面多贵啊,姜黎又在心里骂了死老太婆一顿。
瞥了一眼墙角那一盆沾泥的衣裳,她果断决定扔空间里让洗衣机搅去吧。
她能砍柴杀猪、做饭、杀人,就是不能洗衣裳。
尤其是第二遍。
等要出发的时候,太阳都升到当空了,热的简直不行,姜黎想了想这个时辰过去,等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
“里正大叔家里有牛车吧?”她问。
“有,娘子是你想去李叔家里借车?”
她刚送了里正婶子一条猪肉,借一下应该没啥,姜黎应承了一声便扶着林之绪朝大门外走去。
吴州城还是熙熙攘攘的样子。
码头上的货运牛车,载着一趟趟货物挤在城门口。
两条腿跟四条腿的牛车不走一条道,姜黎跟林之绪排了好一会的队才进到城里。
到了衙门,林之绪指点着姜黎,把他带到典簿哪里领了俸银。
姜黎还是头次看古代官署没忍住好奇,多瞅了几眼,林之绪察觉脚下迟缓,扶着她的手轻声说:“本应该带着娘子住官家后院的。”
他自嘲了下,“现在却委屈你跟我一起住茅草屋。”
“茅草屋有茅草屋的好。”姜黎笑呵呵道:“茅草屋晚上抬眼就能看星星,这的屋子可是不能。”
府衙后院知府老爷住的屋子,被嫌弃晚上不漏风不能看星星。
这话也就能用来安慰林之绪了。
要是让旁人听了不得笑话她。
官府的官银底下都印着大宴敕造,跟民间的银子很是不同,有了钱,姜黎就惦记起了另外一样。
林之绪的眼睛。
林之绪本来不想再看,架不住姜黎好顿劝,好说歹说才把人又拽到药庐去。
看病的全程,姜黎两眼睛直盯着一脸高深的大夫,“大夫,他眼睛怎么样?有没有见好一些?”
大夫道:“没多大差别,林相公脑中神经被血块压制,才导致失明,眼睛本身没有毛病。”
“那血块怎么办?”姜黎紧张道:“喝药、针灸,或者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能治?”
这段日子他们家的饭食几乎都掺了灵泉水。
姜黎以为小举人的病能有所好转,没想到大夫却摇了摇头。
大夫转身去开药方,林之绪扶着她的手安慰,“无事的,娘子切勿太过担心,娘子的眼睛好,替我都看看就是,其他的不妨事。”
有道是时也命也。
姜黎见林之绪心中自有丘壑,郁闷的心情……也没好哪去。
“王叔,这都是玉屏记上好的药材。”不远处一道焦急声音传来,“之前不是一直都定咱们的货?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寻声望去。
一个年纪不大小厮模样的男孩,跟一脸冷漠的掌柜的缠磨。
小厮身后一个身着紫色丝绸的年轻公子面容冷峻,面带怒色。
“怎么了?”林之绪问道。
“没什么,门口好像有人吵起来了。”
姜黎话音刚落,那王掌柜的直接把装货的匣子扔了出去,老山参鹿茸珍珠等珍贵药材扔了一地。
“江少爷,我劝您还是省省吧。”王掌柜不假辞色道:“您供的货是比江家本家便宜两层,可我才用了你的货几个月,我俩儿子的腿全被你嫡长兄的人给打断了。”
“我是开药庐的不假,但也不能治无妄之灾。”
“您的药材那要送哪去,你们江家自己的事也少来祸害人,赶紧走吧你们!”
小厮万分心疼地捡起地上的东西,正要上前理论,被姓江的少爷一把拦住,“算了!”
“少爷!”
“漕运是整个江家的,你和大少爷都是嫡出,凭什么少爷你就要受这份委屈!”
小厮不甘心想要上前理论。
这时候一道温润嗓音响起,“叙平兄?”
江叙平愣了愣,“之绪?”
茶馆里,林之绪和江叙平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