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地上的血迹，窗边的玻璃渣子，以及破损的瓷瓶，看着满屋狼藉，顾橙不由有些心痛，又得支出一笔开销。

这种事情新月饭店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很快便叫来专人处理，这里发生的事情也被封锁保密，除却饭店内部人员和当事人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顿朴实无华的晚餐后，众人就此分道扬镳，走出万地广场时，天边雾气渐浓，已经很晚了，月亮早已藏进云朵中安然睡去。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顾艾艾俯身在摩托车上，展露出她姣好曲线但贫瘠的身段。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行，那你路上小心点。”

她提醒了一句，伴随着发动机轰鸣，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云帆拿出手机，点开绿色泡泡，然后熟练地找到最底下的“我”，点击“服务，”“dd出行”，定位所在地，输入目的地，完毕后正准备关上手机静静等待，但退到聊天界面的时候，看到张三和李四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由于之前手机一直处于免打扰模式，所以这才发现，点开张三的头像。

时间显示为：19：50。

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张三：“云帆你人呢？咋没在家？”

19：55。

张三：“人呢？人呢？人呢？快回消息！”

20：10。

张三；“明天晚上七点，万地烧烤，咱兄弟去好好聚聚，自从那一次之后我们就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然后是李四的消息。

李四：“小三应该和你说过了，明晚七点万的烧烤见。”

云帆给两人各回了一个“好”后，便关上了手机，这时，一辆白色的比亚迪-秦刚好停在他面前。

他打开车门，俯身钻了进去，屁股刚落座，前座便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是尾号xxxx的顾客吗？”

“嗯。”

云帆简单地应答一句，便轻靠在座椅背上，脑袋向后枕在坚硬的沙发垫上，全身放轻松卸去一天的疲惫。

车子徐徐启动，他的视线不由从车天花板上移到左边的反光镜，透过镜面，是一位戴着口罩的女司机，白色口罩遮住了她大半面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不过依据眉眼却是能够分辨是对方应该是一个相貌姣好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种年纪应该是刚毕业不久，暂时工作没有着落为了生存而被迫外出兼职打工养活自己的。

云帆只是瞥了一眼，视线就从反光镜上移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随地分析的习惯，每次看到一个东西他总会下意识地去进行分析，分析它的利弊，分析它的危险性。

他看向窗外，不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也许就是规则怪谈的后遗症吧。

“同学，你是在附近上大学吗？”

女司机突然朝他搭话道。

“嗯。”

云帆兴趣缺缺地点点头，目光依旧看着窗外。

“哪所学校啊？说不定我们是校友哦。”

反观女司机则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好奇询问道。

“第八学院。”

“啊？！原来是第八学院啊，可惜，我在你隔壁学院。”虽然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但从语气就可以听出她有些许失落，“对了，我记得第八学院不是被规则怪谈袭击了吗？”

闻言，云帆的目光这才从窗外移开落到反光镜，白色口罩遮挡了她大半张脸，因此他看不清对方现在是何种表情，不过第八学院被怪谈袭击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到了全国人尽皆知的地步，这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想了一会儿，云帆才开口说：“我运气好活下来了。”

“这样啊，活下来就好，对了，规则怪谈里面是怎么样的啊？是不是很恐怖啊？我还没被选中过呢？说不定下次怪谈降临的时候就有我了。”

女司机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不断问着各种问题。

云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忖片刻才徐徐开口说道，“是很恐怖，但人心更恐怖。”

“啊？什么意思？”

对方似乎一时间不能理解，“什么叫人心恐怖？在规则怪谈里面我们人类属于弱势群体不应该互相抱团取暖吗？”

“呵。”云帆被她逗笑，曾几何时起他也是那么想的，但经历三次怪谈后，他的想法彻彻底底改变了。

他终于明白所谓人心不可测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