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玦。 他也觉得自己和连玦有什么关系吧? 当年便是连玦剜走宿烈眼睛,一剑刺碎他元神,大败魔界,令魔界衰微至今。 难怪他刚才问她,如果他真的和连玦有关系,她当如何? 群玉此刻,忽然又很想笑,眼睛忍不住弯起,眸光透着邪异: “你和我说这些,是忘了我也是邪魔吗?我和现今魔界那群喽啰虽不认识,却也是一脉相承,连枝同气。” “你是混沌灵兽,怎会和他们一脉相承?”陆恒打断她,“传说混沌之力可以转化为六界任何一种力量……” “我就愿意当魔头。”群玉盯着他的眼睛,“而你,不仅要杀宿烈吧?凭你心里那股恨意,所有看到的魔头,你都要虐杀殆尽。” 陆恒没有辩驳,忽然凑近来,抓住了群玉的手,一字一顿道: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群玉恣肆道,“我可能比你所知的任何一个魔头都要残暴。我杀过的人,也不比任何一个魔头少。” 陆恒果然又皱眉,声音低哑:“总之,在我心里不一样。” “哈哈哈……”群玉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我早知你是个自私的人,心里根本没有大道正义,你只在乎你自己的好恶,什么正义,不过是你泄恨的伪装。” 她望着陆恒的眼睛, ⒉()_⒉, 也犹如稚童一般清澈。 陆恒无奈地牵了牵唇角,声音像一缕夜风划过耳畔: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哪有时间管什么大道,什么正义?” 群玉闻言,忽地一怔。 她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能看见他脆弱的血管,脆弱的心脏,一捏就碎。 又听他继续道:“……我这一生短到,即便很想做的事情,也嫌时间不够。” 若他真是凡人,那他的生命于她而言,就如同蜉蝣一般短暂,一闪而过。 思及此,群玉突然有点慌。 动作比思绪更快,她右手立刻探向腰间,摸到一方菩提木牌。 指间灵光一闪,木牌上的红绳被抽下,飞速系到身旁那人的小指上。 陆恒只觉左手小指一麻,低头看去,一抹鲜红闪过,似是他眼花,小指上明明什么也没有。 群玉的坐姿莫名僵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但是……既然系上了,她就稍微争取一下,说不定有奇效? 群玉咽了口唾沫,又清了清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清脆些: “魔界即便衰微,依旧危险重重,或许比妖界更甚。你既然还有别的想做的事,要不,就不去了呗?” …… 陆恒薄唇微动,深深看着她:“我非去不可。” 群玉:…… 她突然反悔,抓起陆恒左手,翻来翻去,想把那根红绳取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它踪影。 已经融进去了? 可恶啊! 群玉飞身离开树枝,一股浓重的魔气向陆恒袭来,狠狠将他从树上打了下去。 “你去吧,去找宿烈吧,死在那儿,我就清静了。”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话音极冷冽,待陆恒站稳抬头,群玉已然飞走,再无一丝踪迹。 陆恒仰望天空,徒有一片朦胧月色,清冷凄寒,一如他此刻心情。 他知道,现在的群玉,绝不会再跟着他了。 他若不紧紧跟在她身边,他们必将分道扬镳,或许此生都不复相见。 刚才听到她对他说,“要不不去了”,他心下震动,真想就这么答应她。 可是,他不可能不复仇…… …… 九天之上,司命神宫。 文昌神独坐高台之上,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突然翻了下来,差点一脚踩碎少司命捧于手心的命轮石。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没看见你。” 文昌神站定后,捻着胡须道,“有人在召唤我,我要下界一趟。” “您要下界?去人间?”少司命目瞪口呆,“弟子无知,竟不知人间何人有本事,竟能召唤您亲至?” 文昌神悠哉道:“是我从前在人间结识的小友。” 少司命:“他寻您所为何事?” 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吧,譬如一国崛起,一国覆灭,一千一万年难遇的大灾…… 文昌神:“她求个姻缘。” 少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