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学的时候有一个军医专业的老师,他年轻的时候援非,皮包手术做了上万台。” “啊?非洲那面这么多?” 吉翔一边和患者“闲聊”,一边开始麻醉。 墨教授也没看手术,他找了个椅子坐下,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不看吉翔的脸,光听他说话的话,根本觉察不出来这位还仅仅是一名刚考完试的“预备役”规培生。 援非做皮包手术,做的术式和国内有些不同,大多数人都用的去除环。 这玩意在国内早就不用了,属于老古董。 没想到这种八卦小吉医生竟然了然于胸。 墨教授一边听着吉翔和患者闲聊,一边在脑海里勾勒着吉翔做手术的动作。 “手术很小,非洲大草原上的医疗条件极其有限,即便是这样术后患者感染的都很少。所以说,不用怕。” “我不怕。”患者口是心非的回答道。 “手术做完就完事了,咱用缝合器,看起来漂亮的很。”吉翔道,“以后有机会小马拉大车……” “啥是小马拉大车?”王大校看见患者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便疑惑的问道。 自己纵横泌尿外科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梗是自己不知道的? 吉翔这孩子有点意思,这么快就融会贯通,并且推陈出新。 “嘿嘿。”吉翔笑了笑,没解释,他嘴上开着车,却没影响到手上的动作,王大校也在瞬间忘记了什么是小马拉大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吉翔的手。 他的手术做的相当标准,每一步做的都不快,但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律,让王大校感觉很美。 做手术,还是缝合器下皮包环切术这种简单的小手术能让人感觉到美,这是极难极难的。 就算是自己都很难达到,更别说吉翔只是一个规培生。 难怪老墨让自己上来给吉翔搭把手。 王大校的协助下,吉翔虽然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身边这位的水平比系统NPC差了不知凡几,每一个动作都要慢上几分。 吉翔觉得很别扭,但勉强能用。 墨教授睁开眼睛,在他的预估中吉翔已经做完手术。 可是,这次手术吉翔做的却有点慢,刚刚取下保险扣。 “嗯?”墨教授疑惑的嗯了声。 他看见吉翔握紧手柄并持续加压约30秒,放松旋钮将钟杆顶出,退出钟罩,观察切口、特别是系带处有无活动性出血。 吉翔观察系带处有没有出血的过程很谨慎,像极了一个在临床被摔打了无数年,甚至像极了一个刚刚经历医疗事故的外科医生。 谨慎如惊弓之鸟一般。 没必要,墨教授心里想到,但他对吉翔更多的则是认可的情绪,乃至于墨成规看吉翔的身上有种惊艳的光芒绽放。 上一台手术吉翔做的的确好,可那只是单纯的好而已,缺了一些风霜老辣。 只一台手术,这小子就进化到现在的样子了?墨教授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站起来仔细观察吉翔的动作。 吉翔不厌其烦的用纱布压了一下系带处,观察至少15秒,这才点了点头,开始动手加压包扎。 “回去之后的注意事项都写好了。”吉翔一边包扎一边说道,“有些事儿要自己注意,做完手术后天高任鸟飞,不急于一时。” “哦。”患者应了一声。 “有花堪折直须折,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一定要耐心等钛钉全部脱落,要不然有出血的可能。如果有渗出,也别慌,来找我换药。”吉翔最后慎重叮嘱道。 “哦。”患者不懂吉翔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见吉翔把患者送走,王大校问道,“老墨,有花堪折直须折是啥意思?”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都是老司机,一点就透。 其实不点,也透,王大校就是怕自己理解错。 “莫待无花空折枝,有意思。”王大校一边脱手术衣一边大笑,“这小伙子有点东西,这车开的我都没听懂。后浪,来势汹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