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想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忒斯特都不会伤害我。”诺尔说,“假设我……我真的陷入疯狂,至少在那之前,我得给塔赫留下希望。”
“哦。”佩因特眉毛越来越高,“看来您完全不打算考虑盗星索的提案。”
诺尔安静下来,他抬起头,看了会儿龙巢无垠的蓝天。
“要尽可能减少伤亡,让盗星索帮我了结,也许是个好选择。”
诺尔说,“但我其实不擅长这些——我是说,现在的我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的戏码。我抵御它的阴谋,只有一种手段,那就是不信它说的任何话。”
“如果我被塔赫孕育的生灵杀死,好歹算是死得其所。万一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确实会有不少牺牲,但是…
…”
佩因特眯起眼。
“……但是我想要活下去(),不管现况如何糟糕。
阳光之下?(),创世者那双青眼近乎透明,“系统里还有我封印的邻居,回家的方法等着我探索,我也不想抛下我爱的人。”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为了某种可能性提前放弃——我想清楚了,这就是我的私心,也许我不是您所期待的神。”
佩因特突然微笑起来,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哈哈大笑。
“不,不。”
这位前教皇先生连连摇头,“小人看来,一个有血有肉有私心的神,肯定比一台绝对理性的机器要好——人们可以向前者祈求,与前者沟通,后者可做不到。”
说罢,他收起长剑,深深鞠了一躬。
“请您放心,我会为这把剑选择一个好主人。”
佩因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希望到了最后,我们会成为您的剑与盾,而不是您叛乱的下臣。”
佩因特的脚边腾起风圈,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息逐渐淡薄。他从龙巢一跃而下,融化在了风中。
这位前教皇离开了。
诺尔停留在石台之上,看向远方。这个高度,他能看到地平线闪烁的金边,青翠灌木间翻滚的雾气,以及一片片美到让人屏息的林地。
阳光洒在他身上,柔软又温暖。记忆里总是阴天,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单纯地享受太阳了。
不过,他还有比享受阳光更要紧的事,同样柔软温暖的事。
诺尔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忒斯特。他的骑士正就着奶酪酱吃软饼,看到诺尔突然回来,忒斯特差点噎住。
“琳恩、多萝西和坎多都不在房间,只有那个傻不拉几的巴托人偶在。”他舔干净嘴边的奶酪酱。
诺尔:“然后呢?”
“您让我确认他们的情况,我确认了,她们不在。”忒斯特警惕地说,“您该不会指望我去找他们吧?我可是在等您回来呢。”
他就知道,要指示疯修士做什么靠谱善事,他非得把步骤一二二列出来才行。诺尔掐了掐鼻梁:“先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我们都知道,那个魔法绝对没有失败。”
忒斯特的视线又缓缓飘走了:“您让我带您去找珀拉达特的‘核心’,说那家伙会猜出情况。”
“听起来还有救,你还是别传达了,直接用心灵感应让我看看画面——万一出现理解失误,那可就不好了。”诺尔说。
忒斯特飞快吞下剩余的饼,长长地“嗯”了一声:“还是多问问坎多更有效率,您觉得呢?这也许是个修复两位关系的绝妙机会,您……唔!”
诺尔果断走上前,抱住了忒斯特。他能感受到忒斯特肋骨下怦怦跳的心脏,眼下它突然快了几个拍。
“看来真的很糟糕。”诺尔说,忒斯特的身体在他怀中稍稍僵直,“我不看,告诉我原因,好吗?”
忒斯特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半晌才开口:“
() 您变得太强了,知识封印压制不住现在的您。您自己——您的潜意识——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说去找珀拉达特。”
“好的,我知道了。”诺尔顺手摸摸那头长发,“我会想办法。”
“就这样?这样就行?”忒斯特有点惊讶,“你不怕我骗你,或者隐瞒你?”
“不怕。”
诺尔说,“走吧,我还有不少事要做。比如再给自己搞点自我削弱的诅咒,我是说,可以解开的那种——”
龙巢里绝对不缺诅咒,就诺尔所知,龙墓就得有一打诅咒大礼包。事到如今,诺尔突然隐隐感受到了【体质破坏】这个诅咒的意义所在。
这个诅咒严重压制了他的属性,让他不至于在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迅速变强。如果没有它,他是否会失控得更早?
要是他已然濒临失控,“生命女神”再在玩家阵营神降,那绝对会是另一种局面。
龙巢巫妖那一战,他和忒斯特都收到了名为诅咒的祝福。系统的援助很到位,或许太过于到位了,简直像是事先设计好的预备方案。
能做出这种事的存在,显然不是盗星索——那家伙连个主线任务都设置不好,它对系统权能的掌控还没到这种地步。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诺尔心想。种种可怖的遭遇背后,似乎埋藏着什么更深的事物。
证据就是,他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