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今年才十四岁,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一心扑在书本上,毕竟沈富山在李氏的枕边风下,下了令不准他接触家里的生意。
沈林听到有人此时要来找他谈生意,心里有些发紧。
庞氏想开口阻止儿子,可是她什么也不懂,既然不懂那就不要跟着添乱了,她最终闭上了嘴。
沈林问小厮道:“既然是谈合作,那她们可有说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厮想了想,回答道:“一个是最近街面上有些名声的金花小铺,另外一个娘子的生意没听过,叫做悦己楼,好像是个胭脂铺子,反正是做夫人小姐的生意。”
沈林的唇角抿成一条线,最后下定决心道:“带路。”
要谈合作是绝对不能将人带到家里来的,家里还有两只时刻想要捏死他们母子的姐弟,有他们在,无论是什么合作,他们都不会允许自己成功的。
沈林与庞氏见到那两个女子的时候,心里十分惊讶,他们原本以为做生意的女子应该是圆滑且有些年纪的大婶,没想到是两个年轻水灵的姑娘。
盛禾对着沈林笑了笑,带着金花对他拱了拱手打招呼:“沈公子!”
沈林也做了个书生礼,到整个人的姿态是防备的,沈林道:
“两位姑娘请回吧,你们也看到了,家父和主母才过世,此时恐怕不是谈合作的时候。”
盛禾来之前就已经将沈林母子俩的脾性为人打听清楚了,知道沈林是个谨慎的性子,他的看似是拒绝,实则是试探,所以盛禾丝毫没有退缩,反而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道:
“沈家的情况我清楚,还请沈少爷节哀。不过咱们的合作现在不谈的话,等令尊留下来的财产全部被沈家族长收走,那就一切都晚了。”
沈林听到这话,浑身一僵,随后缓缓抬起满是震惊的眸子:“你怎么……”
盛禾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疑问:“都是一些人之常情的推测罢了。”
一旁的金花也早就与盛禾通了气,做好了计划,她走上前来,柔声道:
“沈公子,我在望月楼里定了间甲字包厢,不知沈公子与庞姨娘现在可方便,咱们好清清静静详谈这互利互惠的合作!”
沈林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娘,庞氏心里没注意,她小声地对儿子道:
“儿啊,你长大了,你心里要是有什么打算,你放开手脚去做吧,阿娘什么也不懂,也没法替你拿主意。”
沈林顿了顿,终于如同下定决心一般,冲着盛禾金花二人点了点:“方便,但不可耽误太久。”
望月楼是京城上好的酒楼,离沈家很近,甲字包房不便宜,金花付钱的时候故作镇定,但却暗地里偷偷看着银子心疼。
望月楼的菜色不错,尽管盛禾点的菜都比较清淡,但阵阵香味还是让沈林母子不停地咽口水。
沈家的产业虽然多,还有好几个大酒楼,但沈林作为庶子却没有机会来这样繁华的大酒楼,盯着眼前的老鸭汤直咽口水。
盛禾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孩子,索性道:“不用拘束,咱们边说边吃。”
沈林却没有动筷子,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背脊坐得很直。
“二位姑娘在这时候找到我和我阿娘,到底是有什么生意?平日里我都不掌管家里的生意,若是寻常生意,直接找家里的账房管事走流程好了。”
少年的声音疏离,不过盛禾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几分渴望,这是对于命运改变的渴望。
盛禾放下手里的筷子:
“如果是如同的生意,我自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来找沈公子。沈公子是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吧,令尊如今亡故,你家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我们想要找你并购沈家的一部分产业。”
沈林的心狠狠一跳,半晌,他才嗫嚅道:
“我只是一个不被看重的无用庶子,嫡母所出的弟弟妹妹已经决定将家里的产业交给族长暂代掌管,这件事,我没有什么发言权。”
一旁的金花冷哼一声:“呵,暂代掌管?暂代是代多久?这种话也只能唬一唬你家那两个几岁的弟弟妹妹。
若真是将家里产业全部交给吃人不吐骨头的沈族长,恐怕你爹得气地从棺材里蹦出来。”
沈林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她们居然什么都知道,不过这话他没法反驳,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他到底该怎么阻止那愚蠢的姐弟俩呢?他们如今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族长身上,根本不会听他说半句。
“分家,”盛禾忽然开口道,声音笃定而温柔,目光直直地盯着沈林的眸子,
“你立马就去官府,以家中庶长子的身份提出分家的要求,官府会清算沈家的财产,并将属于你的那一部分财产拿出来。
虽然如此一来,按照大昭律法你作为庶长子不可能拿到很多财产,但总比全部拱手让人强。”
“分家……”
沈林喃喃道,随后双眼一亮:“对啊,我还可以分家,拿上属于我的东西彻底离开沈家!”
庞氏却没有儿子那样兴奋,苦着脸道:“不成啊,就算官府将那些财产判给咱们,咱们也不会管理,迟早要被沈家那些人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