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戈尔看到蔡匀的时候，才让人将手中的武器全都放下，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屑，仿佛自己方才的狼狈不存在一般，又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

“蔡大人，自上回一别，咱们真是好久不见了！”罕戈尔用着流利的汉话与蔡匀打招呼。

蔡匀的面色阴沉，一掌拍在了罕戈尔肩头：“罕戈尔王爷，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私自来京残害我们汉族女子的合理理由？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昭的律法？你现在犯下的罪，足够诛你九族的！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要图谋大昭机密！”

罕戈尔的眸光闪了闪，摸着自己的下巴道，眼里的怒火是真的。

他将蔡匀的手拍开：“蔡大人，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本王带着人马千里迢迢提前来大昭，本来是想将仙丹做好献给您的，如今只差这药引子！

这药引子极其讲究，要四十九位处子之身，取其至纯心头之肉！你知道我这一路搜集而来有多不容易吗？古今倒好，也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给我摆了一道，让我前功尽弃！”

蔡匀听了他的解释，心里的火气又消了片刻，蹙了蹙眉头：“有谁给你摆一道？都是你们自己办事不注意！还如此自大！要知道，我们大昭人向来是机敏的！”

罕戈尔冷笑，没想到这蔡匀还在他面前装呢！后来他的手下已经查清楚了他辛辛苦苦培训好的墨郎是被带去了哪里，那方向、那位置正是皇城！

这分明就是蔡匀早就发现了他的行踪，专门为难他、敲打他，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看着眼前的蔡匀还一副装蒜的样子，罕戈尔就觉得火大，踹了一脚地上的稻草，用大月国的话骂了一句，然后对蔡匀道：

“好，你们大昭人就是这么互相猜忌的是吧？那我看我们也没必要合作了，我一片苦心就是为了给蔡大人一个惊喜，没想到蔡大人就是这么待客的！”

蔡匀可不惯着他在这儿发什么癫，他心里生出了怀疑的根，可就没这么容易拔除的了，就算是为了提前赶来搜集药引子，也可以提前报备，非要说什么惊喜。

谁知道他心里藏的是惊喜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惊吓？

蔡匀挥了挥手，立马来了一群暗卫，将罕戈尔等人团团围住了，寒刀拔出，在黑夜里闪着骇人的光。

罕戈尔见状，忙收起衣服气急败坏的样子，又露出笑容：“蔡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方才不过是说一些气话罢了。咱们的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用你们汉话说的，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根草绳上的蚂蚱！我们大月国的人要是翻船了，还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你和皇帝太后都摘不干净了！咱们还是齐心协力！

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给你提供用毒的原料和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你们大昭呢，继续将那个东西放在我们大月国的手里，让我们一展伟业！替你们好好管理着北边的国家！”

蔡匀不满：“你们这次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事？真以为全身而退如此简单？原料和仙丹只够这次买你们的命，往后那东西不能再你们白白用了，你们得归顺大昭，每年得给发现贡银！”

罕戈尔气得牙痒痒，这是在得寸进尺，但现在他落了下风，只能答应了。

没关系，大昭也好大月也罢，迟早都是他罕戈尔的，那些财啊权啊，迟早都是他的，既然如此，先拿出来遛遛他们也无所谓。

罕戈尔答应了，又听蔡匀道：“如今我不能执意保你，你杀了这么多女子，不光有平头百姓的，还有高官家的，甚至还有沈家人！你真是糊涂！

我会对外宣布，已经亲自将你们处死了。从此刻开始，你们就不要出现什么幺蛾子了，一切活动暂停，不要再引起人的注意。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大月国参加大朝会的入会资格没有了，更不用说贵宾之位了。”

声音有些轻蔑，带着几分戏谑。

罕戈尔的脸都沉了下来，刚想反驳这个主意，就听蔡匀道：

“最近京城很不太平，定淮王好像回来了，你要是敢顶着这名头在外头蹦跶，我也爱莫能助，到时候你脑袋是怎么掉的，你可能都不知道！”

罕戈尔听到“定淮王”这三个字，顿了顿，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但最终也因实在畏惧这三个字，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药引子以后还可以慢慢集，”罕戈尔冲着蔡匀笑了笑，眼里透着一丝毒意，“但是我的爱宠，蔡大人该还给我了吧？”

墨郎这么机警，会被人悄无声息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带走了，一定是被人下了毒，而恰巧在皇城里，又是会用毒之人，除了眼前的蔡匀还有谁？

没想到蔡匀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你在说什么？还你什么爱宠？”

罕戈尔有些恼怒：“蔡大人，我这边已经吃了你的苦头了，你还想如何？我告诉你，墨郎对我很重要！若是没有他，我就不可能将这药引子集齐！”

蔡匀无语：“什么爱宠墨郎——”

说到一半，他脑海里忽然出现皇帝挣扎着说看见死状极惨的黑猫的场景。

蔡匀面色凝重地问道：“你说的墨郎是不是一只猫！”

“是我们大月最威武的猞猁！”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