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徵与盛禾很快就随着微弱的声音到了一间屋子的窗台下,但是并没有靠得很近,以免打草惊蛇。
“你在这里不要动,藏好了,我过去看一看情况。”宁徵在盛禾身边轻声说道。
宁徵将盛禾藏在花坛处,自己刚准备动身,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拽住了,盛禾道:“等一下!”
盛禾从袖子里掏出两只小小的便携望远镜,其中一只递给了宁徵,盛禾小声教他怎么用。
宁徵惊奇地发现窗户里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就连远处花瓶上的花纹,甚至是纂刻的小字都十分清晰。
“窥筩?”宁徵喃喃道,心中惊讶无比。
窥筩也就是窥远镜,可以看到数尺开外,甚至更远地方的事物,宁徵不是没有用过这东西,大昭朝很早就发明出窥远镜了,主要用于战事和航海,用西洋玻璃以及黄铜制作而成。
可是,这么小巧而精致的窥远镜,宁徵还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关键是,还能看得如此清晰。
“呃,你们这里管这东西叫窥筩?这是我之前偶然认识了一个西洋姑娘,她好四处游历,还喜欢发明一些小东西,
你也知道我也喜欢这些小创意,还算是志同道合,所以就认识她了,这两个小望远镜就是她做的,专门赠给了我。”
盛禾随口解释,她当然不认识什么西洋人,这都是她方才临时在商城里买的,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宁徵查不到就是了,
宁徵认真地学习了用法,认真找准角度,就在这时,他面色忽地一变,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下意识就要拿掉盛禾的望远镜。
可盛禾已经看到了窗户口内的场景,吓得差点手一抖,将望远镜砸在了地上。
屋子里,几个年轻少女被绑在椅子上,神色呆滞迷离而又痛苦,额角沁出了汗水,面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其中有一个女子的心口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顺着匕首一滴滴往下落。
另外几个女子的心口已经没有匕首了,但更可怕的是她们心口上鲜血淋淋的狰狞刀痕,每一股流出的血都在预示着她们年轻的躯体和鲜活的生命正在流逝。
“阿淮,你看!”盛禾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让自己保持冷静,大脑在飞速旋转。
这大月国王爷身边一定有很多重兵把守,若是这样贸然冲进去,不光会暴露宁徵隐藏在京中的事,说不定两人还会一起栽他们手里。
所以就算现在那些少女们身处的情况再危险,盛禾也不能轻举妄动立马就冲进去,一定要先想好对策。
“不能惊扰他们,咱们要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宁徵原本还担心盛禾害怕慌乱,又怕她过于冲动,正打算好好安抚她时,却发现她这样冷静,他的心态也稳了下来。
夜色里,宁徵轻轻学了声鸟叫,暗处几道身影闪过,应该是去探查情况了。
盛禾的望远镜还没有放下来,她清晰地看见,那把匕首在少女的心脏深处一搅,仿佛可以听到皮肉和脏器破裂的声音,鲜血喷涌。
少女闷哼,但是却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眸子几乎处于凝固的状态,只有抽搐的面部能体现出她还能感受到肉体的痛苦。
匕首拔出,刀尖上挑着一团鲜红颤抖的心头肉,立马有黑衣人拿着一个瓷白的容器过来,那团肉便滚了进去。
身形高大的男人挥了挥手,端着瓷白容器的黑衣人垂首下去了。
美丽的少女浑身因身体痛苦而颤抖着,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盛禾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能想象到此刻他唇角噙着的冷意笑容。
男人抬手,轻轻摩挲少女苍白的面颊,他手上鲜红的鲜血抹在了少女的脸上,画面让人有些触目惊心,少女如同一只雪白的、濒死的动物,茫然地缩在椅子上,声息渐弱。
这是个变态。
盛禾在心里默念,这个变态是在取这些少女的心头肉,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显然是个有预谋有目的的行为。
宁徵看着屋子里四五个遭受毒手的少女,面色也不太好,他当下望远镜对盛禾道:
“咱们这个角度看不到屋里的更多内容,也不好进行救援,得想个办法……”宁徵话说一半,忽然面色变得极其严肃起来,浑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冷警惕。
盛禾感受到宁徵的情绪不对,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后,猛地一扭头,正对上一双荧荧的诡异眸子。
那只猞猁?!
盛禾浑身立马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双方进入了一场无声无息的博弈,
猞猁舔了舔爪子,身体已经弓起来,这是进入了战备状态,忽然,它抖了抖身子。
白色的粉末从它毛发的缝隙里飞溅而出,盛禾的心一提,这应该就是能迷晕那些少女们的罪魁祸首!
盛禾与宁徵对视一眼,幸好他们提前带上了口罩,这些粉尘对他们的影响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只猞猁从没有失手的时候,当然不知道盛禾用了现代黑科技,还以为他们马上就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千万不要动,你若是动的话,它就会立马意识到不对,若是叫起来咱们就走不了了!”盛禾的声音极轻,提醒着宁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