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舅周兴全面前,魏敏芝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大奎媳妇儿,你说的这些倒是合情合理,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去女方家生活呢?小兰家里负担重,要是把老人和孩子都带过来,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张嘴,尤其这些人和小兰还没啥关系,一下子的确不好接受,可是你想过没有,小五死心塌地要娶小兰,不正是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吗?” “小兰对旁人都能当亲人对待,那等你们老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小兰对你们能差得了吗?两个孩子能在一起,挺不容易的,你们当老人的应该支持,不应该拖后腿,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魏敏芝没有吭声,于大奎陪着笑脸说道:“大舅说得对!” “你啊,嘴上说得挺好,实际上根本就没想通!你总说小兰是什么阴女,啥叫阴女?我看就是算命先生胡说八道!你们两口子要是想不通,非要把这两个孩子给拆散了,小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候你们两口子哭都找不到地方!” “大舅,你说得对!”于大奎不敢反驳。 “你要是真觉得我说得对,那就听我的!我寻思我在你们家多住几天,你们给两个孩子挑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省得我走了还惦记!”周兴全想要趁热打铁。 “大舅,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魏敏芝忍不住开口说道。 “唉,我这是老了,没啥用了,没人把我当回事!行了,老五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爱咋办咋办吧,我回去了!”周兴全一边说一边就要下地。 “你胡咧咧啥?赶紧做饭去!”于大奎狠狠瞪了魏敏芝一眼。 “大舅,看你说的,你是我大舅,啥时候都好使!我小时候家里穷,饭都吃不饱,要不是你总接济我们家,我能不能活着长大都不好说!我娘死的早,我爹又不出头,要是没有你和大舅妈张罗,我连媳妇儿都娶不上!娘亲舅大,你的话我们怎么敢不听,只是……” “只是什么?”周兴全一皱眉。 “只是现在老五和袁虹搅和在一起,弄得满城风雨,就是你想给老五和小兰张罗婚礼,人家小兰也不一定愿意呢!” 周兴全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小五这小子自己说喝多了,不记得那天的事了,可他毕竟让人给堵屋里去了,要是小兰不原谅他,还真是个麻烦事!” “就是啊,所以大舅你就别操心了,踏踏实实在我这儿住几天,也让我好好孝敬孝敬你!”于大奎也不想让大舅掺和于庆东和小兰的事。 “你少跟我耍心眼,我是岁数大了,可我一点都不糊涂!这样,你让人把小兰请过来,我跟她说!不,别让人家姑娘跑,我亲自去找她!”周兴全说完就要下地穿鞋。 “大舅,你别着急,你先暖和暖和,吃完饭再说!”于大奎说道。 “那也行,我早上起得早没顾得上吃饭,现在还真饿了!”周兴全同意了于大奎的建议。 西屋内,在于庆秋的劝说下,于庆东终于开口说话了,于庆秋终于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你喝那么多酒干啥?现在你和袁虹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小兰肯定也知道了,现在咋办?”于庆秋埋怨于庆东。 “三姐,你别说了,我死的心都有!那天从派出所出来,我真想找个歪脖树吊死,可我没那个勇气,我真恨我自己!”于庆东说完,狠狠捶了自己胸口两拳。 “行了,别打了!那后来你怎么想起去舅爷家了?” “我寻思舅爷家远,大伙想不到我能去凤贤屯,另外我和小兰一起去过舅爷家,走在路上还能回忆回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于庆东沮丧地说道。 “我让二哥通知小兰了,她知道你回家了,要是能来看你,就说明你还有戏,要是不来,你和她的缘分就算到头了!” 周兴全吃过了饭,就要领着于庆东去找小兰,于大奎和魏敏芝不停找借口阻拦,周兴全怒了,把于大奎两口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于大奎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目送着周兴全领着于庆东赶着马爬犁离开了家。 于庆东怕人认出自己,把整个脸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而且坐在爬犁上还把头藏在了两腿之间。 “你别跟做贼一样,老爷们遇到事就得面对,躲躲闪闪像什么样子?你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心事重,缺少阳刚之气!”周兴全训斥于庆东。 于庆东不敢顶嘴,只好抬起头来。 冬季的田野银装素裹,一片雪白,只有山上的黑松在大雪的覆盖下露出坚强的绿色,马爬犁飞快地行驶在这雪国世界里,不时传来周兴全呼叫马匹的叫声,偶尔清脆的甩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