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辽北农村结婚的习俗,新郎官和新娘给客人点烟倒酒是必须有的环节,可是二老喂生性憨厚,对人情世故懂得很少,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和牡丹一起给大家敬酒的事。 二老喂不懂,可兰远学知道这规矩,他看大家都起哄让牡丹出来点烟敬酒,就把二老喂拉到一边,说道:“你去把你媳妇儿叫出来,让她给大家敬酒!” 二老喂喜欢牡丹,可心里还有些怕她,他挠了挠脑袋说道:“喝酒就自己倒呗,我媳妇儿不给他们倒酒!” “你这完犊子东西,这还开始没过日子呢,你就这么护着媳妇儿啊?这头不开好,你以后怎么能管住媳妇儿?”兰远学本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可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虎老七的话有道理,他不知道让儿子娶了漂亮的牡丹,是福是祸,只能寄希望二老喂能管住牡丹。 “快去!”兰远学看二老喂犹豫不决,开始催促。 二老喂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来到新房,他推了推门,门没有推开,看来牡丹在里面插了门。 二老喂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牡丹的声音:“谁啊?” “是我!” “你是谁?” “我是二老喂!” “我不认识!” 牡丹的话让二老喂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是你老爷们儿二老喂!” “有事吗?” “他们让你出来敬酒!” “我困了,已经睡了!” “哦,那你睡觉盖被子,我走了!” 二老喂独自一人又回到婚宴,兰远学见他一个人回来,立刻黑了脸,把二老喂拉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你媳妇儿呢?” “她累了,睡着了!”二老喂说道。 “不行,你去把她叫起来!”兰远学觉得牡丹不出来,这是在打老兰家的脸。 二老喂搓着手,不肯动弹。 “算了,这新媳妇儿肯定刚来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刘三婶听到兰远学父子的对话,接过话来。 “他婶子,这媳妇儿刚来就得树规矩,不然以后更管不了了!”今天的兰远学很固执。 “咱一个庄户人家,能娶上媳妇儿就不错了,哪来的那么多规矩?何况这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第一天过门,使点小性子也很正常,你一个当老公公的就少管点吧!”老刘三婶替二老喂解围。 按照以前,老刘三婶这样一说,兰远学肯定会就坡下驴,可是他心里堵了个疙瘩,所以来了犟劲,他气鼓鼓地说道:“行,你翅膀硬了,不去是吧?那我自己去叫!” 兰远学说完,就要去叫牡丹,却忽然发现牡丹一身红衣,光彩照人地走了过来。 牡丹一出,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赞叹、羡慕、嫉妒的各种目光掺杂在一起。随着牡丹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几个酒后的男人的眼睛里似乎长了勾子,无法从牡丹的身上移开。 “走吧,敬酒去吧!”牡丹来到二老喂面前,璨然一笑。 牡丹的一笑,魅力四射,二老喂痴痴地看着牡丹,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狐狸精!”一个妇女看自己的男人流出了口水都不知道,一边狠狠拧男人的大腿,一边小声骂道。 “你干啥呢?快点啊!”牡丹拿起一根筷子捅了捅二老喂。 二老喂这才如梦初醒,跟在牡丹后面挨桌敬酒点烟。 不得不说,牡丹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很礼貌得体,这让在场的光棍们对二老喂无比羡慕和嫉妒。 有些农村人爱说些荤话,尤其见到牡丹这样漂亮的姑娘,更是想在言语上占些便宜,可牡丹要么装作听不见,要么装作听不懂,总是能风轻云淡地化解。 牡丹大方得体地敬完了酒,直接回屋休息去了。兰远学看到牡丹的表现,心里很满意,对虎老七的话又开始动摇起来。 “就看今晚的表现了,她要是能心甘情愿成为儿子的女人,那虎老七的话就是道听途说,就是瞎扯淡!”兰远学心中暗想。 小兰和康静来得很晚,因为陆续有送柴禾的到家里,等她俩抱着小松到来的时候,牡丹敬完酒已经回屋了。 “我听说老七出事了,你看正赶上我儿子结婚,没能去帮忙,侄媳妇别挑理啊!等老七回来了,我单独请他喝酒,给他补上这顿!”兰远学对小兰说道。 “叔把话说远了,他俩个是磕头兄弟,兄弟结婚,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挑理呢?”小兰由衷地说道。 “哎呀我的天啊!大哥出啥事了?”二老喂不知道虎老七被扣在皇后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