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校长本身就是医学方面的学者,学习针灸的领悟能力和理解能力都非常强,所以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基本上掌握了治疗关节炎的针灸技法,只要以后勤加练习,很快就可以给自己的老母亲针灸治疗了。 因为惦记自己的母亲,韩校长不得不和小兰辞行。小兰提前采了一些特产山菜,收拾得干干净净让韩校长带回去。 “以后有啥困难了,记着去找我!”临上车之前,韩校长把写着自己家地址的纸条递给小兰。 “有时间来看我!”小兰含泪和韩校长挥手告别。 小兰送走了韩校长,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因为她出色的行医水平,旁边几个屯子的人也经常登门来看病,这样一来,小兰的工作强度越来越大,人都瘦了一圈。 那时候种玉米的过程很繁复。雪没化之前要烧粪,开春化冻后刨茬子、打茬子、然后洒粪、翻地打垄,紧接着开始种地,玉米苗出来了还要间苗,杂草长出来了又开始铲地,一直铲三遍才能挂锄,期间还要追肥上垄,基本上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农民本来就是靠天吃饭,旱了不行,涝了也不行,在玉米抽穗上浆这段时间,对雨水更是渴盼,于是就有“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雨吃饱饭”的说法。 进了阴历六月份,老天故意刁难人,天气出奇的炎热,而且一直不下雨,成片成片的玉米叶子枯黄,让人着急上火。 小砬子屯处于辽北,是丘陵地貌,属于长白山余脉,山坡地多,平地少,没有办法利用河水引水灌溉。县里和公社号召各村集思广益,想一切办法抗旱,于是小砬子屯用了最原始最费力的挑水浇地来抗旱。 其实这种办法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苞米被旱死,只能浇多少是多少。一般来说,这种纯体力活妇女是不参加的,可情况特殊,为了抗旱,只要是劳动力就都要挑水浇田。 小兰个子小,没办法用正常的扁担和水桶,小成子给她改造了一套适合她的挑水工具,水桶短粗,盛水量和别的妇女用的水桶一样。 几天下来,小兰就有些吃不消了,毕竟她的力气和别人相比还是小一些,再加上油水小,伙食差,每次放工后她都觉得筋疲力竭,走路都费劲。 “不行我给你派个轻巧点的活,去放猪吧!”小成子看到小兰走路都打晃,有些心疼。 “我不去,我能行!”小兰拒绝了,因为放猪的都是小半拉子,工分是别人的一半。 小成子又劝了半天,小兰就是不同意,小成子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过晚饭,小兰学习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发沉,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车医生在家吗?车医生在家吗?” 小兰出去一看,是邻屯柳河屯的杨凤喜,他见到小兰,着急地说道:“车医生,你赶紧跟我去我们屯子一趟吧,我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口吐白沫都没有知觉了!” 尽管小兰一身疲惫,但没有一点犹豫,背上医药箱,和四哥打声招呼,坐上自行车后座,风风火火地跟着杨凤喜去了柳河屯。 到了杨家,小兰看过病人,诊断杨凤喜的妈妈是羊角风,于是开始针灸治疗。 等治疗完了,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小兰拒绝了杨凤喜送她,嘱咐他在家照顾母亲,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打着手电往家走。 因为着急回家,小兰没有走大路,而是走了靠山的小道。走了一会儿,小兰又累又渴,想起附近有个泉眼,就走了过去。 还没到地方,隐隐约约看见有个在泉眼边正在撒尿,忽然有人出现,小兰吓了一跳,赶紧背过身去。 男人被手电光一晃,看到了小兰,他大声嚷嚷道:“谁啊?瞎乱晃什么?没看过老爷们撒尿啊?” “小砬子屯的,想去泉眼喝点水!”小兰怕男人误会,赶紧解释。 “净他妈胡扯,都他妈旱成啥样了,泉眼哪来的水?我这有热乎的水,你喝不喝?”男人听出小兰是女人,说话很不正经。 小兰眉头一皱,很是反感,不想和这人再说什么,于是赶紧快步离开。 “着啥急走啊,等等我!”男人登登登跑了过来,很快追上了小兰,挡在小兰前面。 男人三十左右,一身酒味,又瘦又高,嘴角有个长毛的痔,他看了看小兰,轻挑地笑了笑说道:“我认识你,你是小砬子屯的小兰,和大伯子搞破鞋的是你吧?” “你嘴巴放干净点,把路给我让开!”小兰俏脸生寒,生气地说道。 “哎呦,还挺厉害!你知道我是谁不?我是供销社康得水的小舅子,我叫温金祥,上供销社买东西,提我好使!”温金祥不知喝了多少酒,站着都有些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