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红和小兰一样,土生土长在农村,但是她和小兰性格上却有很大的不同。小红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得又漂亮,所以一直有着心理上的优势,比小兰也多了清高和冷傲。 她初到城市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切都让她感到好奇,对刚开始上班去扫大街,也充满热情和憧憬。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尽管她身份上已经是城市人,但从事的却是被人看不起的工作。 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和几乎都是中年以上的同事在一起工作,她本来觉得年轻是她的优势,可根本不是这样。只要有人问及她的出身,就会经常有“原来你是农村的”这样的话语,让她的优势瞬间消失殆尽。 她每天都要早早起来去上班,在自己的任务区域扫大街。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龄女孩骑着车穿梭在人流中,她无比羡慕。和她们目光碰撞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总能看出对方的轻视、厌恶甚至同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平等和尊重。 每日风里来雨里去,每日穿着土里土气的工作服,小红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那是充满着灰调的将来。她正是盛开的年龄,却只能隐藏芳香,蜷缩着生活。 在农村,小红处处高人一等的心理优势在来到城市后荡然无存,她觉得自己是这个城市中最卑微的那一群人,她心态失衡了。 呱啦板子则恰好和小兰相反。扫大街和农民出大力相比实在是太轻巧的活了,而且每月有工资,每周有休息,她觉得这和神仙的日子应该差不太多。 到了城市,没人叫她“呱啦板子”,她的大名“王德芸”重见天日。单位里,她热情,愿意帮助人,也不计较多干点,所以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她看到的都是灿烂阳光,和自己的大女儿恰好相反。 为了避嫌,呱啦板子和小红尽管在一个系统内,却不在一个具体单位,呱啦板子也不知道小红的平日的工作状态。但是她发现小红越来越不爱说话,饭量也越来越小,每天下班回来吃完饭,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脸上也不见笑模样。 呱啦板子问了几次,小红总说没事,呱啦板子以为大女儿初来陌生环境,可能还不是很适应,以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就没再理会。 小红不是不想和父母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她知道,就是和他们说了,他们也解决不了,反而会认为她不知足,不懂事,于是她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年纪轻轻却一点朝气都看不到。 车大军心比较细,慢慢看出了小红的变化,他让老婆问了几次,都没问出啥结果来,于是六一儿童节这天,小红吃完饭又要回自己房间,车大军叫住了她。 “闺女,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啊?我看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车大军关心地问道。 “我哪有?我就是平时太累了,到家就想休息!”小红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对,你是我的闺女,我了解你!你跟我说,到底因为啥?”车大军当然不信。 “没啥,我就是有些想我妹妹了!”小红说到这里,眼圈红了。 小红想小兰是真心话,因为在这里,她没有一个朋友,而很多话,她根本没办法和父母说。若是小兰在身边,姐俩可能更知心,她的心里话就能和自己的妹妹说说,不会像现在这样无人倾诉。 说到小兰,车大军两口子也沉默起来,他们何尝不想自己的女儿呢? “这个孩子,死犟死犟的,她小舅为她的事,专门去了一趟小砬子屯,结果给她小舅气够呛,回来跟我发了一顿脾气!”呱啦板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让她和老七离婚,然后把老四一扔,自己跑过来,那还是咱老闺女吗?这孩子从小心就善良,这随我了,那死犟的劲儿随你了!”车大军笑着说道。 “可不能总把她扔农村啊?怎么想办法也得让她来!”呱啦板子觉得现在一切都很美好,唯独牵挂小兰。 “只是老姨夫都和我说了,要办一起办,要求人一次求,小兰要是来了,户口有可能给解决,工作的事老姨夫估计不能给管了!”车大军说出心中顾虑。 “老姨夫这次帮了咱家天大的忙了,他就是咱家的大恩人,小兰的事是没办法找他了!不过咱家现在三口人挣现钱,养我老闺女没啥问题!”呱啦板子是天生的乐观派。 “你还能养她一辈子?她姐姐早晚得出嫁,咱俩都有蹬腿得那一天,那时候咋办?”车大军客观地说。 “看你说的,老闺女离了老七还不嫁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自己有了家不就行了!”呱啦板子特别希望小兰能和全家一起享受现在的幸福生活。 “她没有工作,个头儿又小,再离婚,上哪找合适的?这事暂时就别考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啥人啥命,好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