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大军自打出生就一直生活在小砬子屯,尽管这个屯子很穷,但是却充满感情,从来没动过离开这里的念头。如今苗大的条件居然是让他背井离乡,这让他有些发蒙,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咱们屯子,我最膈应的就是你!你整天在屯子里走来晃去的,我看着就闹心!你不也烦我吗?这回正好,谁也不碍谁的眼,多好!”苗大露出一丝笑容。 车大军心里在翻江倒海。搬家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不仅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还必须能落下户的地方,这让他很打怵。可是他从安局门卫打听到田红山的境况和苗大所说不二,不答应苗大的条件,田红山不但遭罪,而且有性命之忧,这让他实在是难以抉择。 “不想搬家?那也行,等田红山的人真没了,我看你还怎么有脸在这个屯子呆?”苗大看车大军犹豫不决,威胁道。 车大军一咬牙一跺脚说道:“行,我答应你!不过你怎么保证能让田红山出来?” “我早打听好了,只要我和小成子去给他作证,证明他之前和姓秦的没有任何来往,他家的钱是我给他的帮忙钱,他就能放出来!”苗大说道。 “这也没几天过年了,过完年我再搬总可以吧?” “你还有闲心过年啊?三天之内你必须搬走,而且你家那个破房子归我!”苗大趁火打劫。 “我得先找到落户的地方啊,三天时间我往哪里搬?我不管到哪去,我总得买个房子吧?我得用卖房子钱安家,你把房子霸占去了,我拿啥买房子?”车大军处处落于下风。 “买不买房子,落不落户跟我有屁关系?现在不是你和我做买卖,讨价还价,你同意田红山就活命,不同意你就给他收尸,就这么简单!”苗大总拿田红山来威胁。 “也罢,我搬家,房子也给你!不过,你要是不把田红山囫囵个儿的给弄出来,我和你拼命,谁都别想活!”车大军知道苗大不会有任何仁慈之心。 “你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呢!我把田红山整出来了,你再不搬家,我能把你咋地?咱俩谁也别扯那里格楞,咱俩对毛席发誓!”苗大冷哼一声说道。 车大军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和苗大一起跪在毛席像前发了誓,然后像丢了魂一样回了家。 车大军看着为过年忙碌的刮啦板子和小红,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大老爷们,到了最难的时候,默默地去仓房静坐了许久,然后下了决心,走进东屋。 “老伴啊,实在对不起你们娘几个,咱们得搬家了!”车大军说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刮啦板子和小红都大吃一惊,车大军有史以来第一次当着她们的面哭,娘两不知道如何安慰,也默默地陪着车大军流泪。 车大军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了不少,他把眼泪用袖头擦了擦,一只手拉住刮啦板子,一只手拉住小红说道: “你们记不记得,当初苗大欺负咱家的时候我和你们说过,如果我做出啥出格的事来了,你们会不会看不起我这样的话?” 刮啦板子和小红都点了点头,当时刮啦板子听车大军说斗不武斗,她和闺女都表示支持。 “老苗家那事是我整的!本来就想给他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可没想到把红山兄弟给刮进来了!如今只有咱们搬家红山兄弟才能出来,所以我们只能搬家了,这祸是我惹出来的,你们娘两要打要骂,我一声不吭!”车大军看着刮啦板子,等待着她狂风暴雨的来临。 刮啦板子看到车大军一哭,就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因为她太了解车大军,这是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不到真正的难处,他不会这样。 她紧紧握住车大军的手,语气轻松地说:“咱这穷山沟我早就住烦了!以前我还跟你说咱们搬到我娘家那边,你还不愿意,现在正好,咱就搬铁法那边去,让我爹给你找个煤煤矿的工作,日子肯定比这强百套!”刮啦板子心里也特别难受,但在关键时候表现出了一般妇女无法达到的高度。 车大军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会如此明事理,这让他既高兴又难过,心中暗下决心,不管搬到哪里一定要对媳妇好,不让她再跟自己遭罪。 “咱搬不了铁法那边去,咱得离开辽宁省。我都琢磨了,咱们就搬到黑龙江七台河去,我老姨家在那边,老姨夫还是个官儿,落户的事他肯定能给解决了。”车大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行,你去哪我们就跟你去哪,到哪了,咱们一条心都能活人!只是......”刮啦板子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担心小兰啊?这孩子一点也长不大,虎老七还进了监狱,咱在身边,还能照应她,咱们走了,这孩子可咋整?”车大军知道老婆担心什么。 “就是啊!给他找虎老七这个对象就是因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