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178拼尽全力!(2 / 3)

我意识到人类需要一位君王。

人类,这类由丛林间猿猴进化而来的种族,荒谬而嘈杂,喧闹而无知。

人类很脆弱。

在机械与基因改造人体之前,人类是如此脆弱的存在,火焰会灼伤他,冰雪会冻伤他,稍微尖利的硬物便可撕破皮肤,让他流血;他会饿,会渴;生理上他需要氧气,精神上他需要同族;人是多么脆弱的存在——一次并不高妙跌倒足以让他丧命。

人类很渺小。

当我仰望星空时,我看见沉睡在以星球为棺的远古文明,它们沉睡间闪烁着的寒光透露出足以改变银河的技术;我看见占据诸多星系的高挑生物,狂欢间嬉戏着仿佛永无止境的资源。

我看见嗜好战争,短期足以飞速发展的绿皮;我看见奴役诸多文明的冉丹,触角之下,从属的奴仆种族远比彼时的人族更加强盛。

那夜,在我父亲死去的那一夜,我看见了太多。

即便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一位身经百战的人站在你面前,我也很难向你准确而详实地描述我那时的心情,即便我所翻阅过人类的全部典籍,我也无法找出任何一段文字足以陈述我彼时的震颤。

人类太渺小了。

但我并不为此感到绝望与恐惧——真正令我无法安眠的却是另一维度后的真相,庞大、贪婪、纯粹恶意的实体正望着我的种族,我能感受到祂们的目光如同野兽布满倒刺的舌头,一下下舔舐过人族的灵魂。

与它们相比,与银河间那无穷无尽的外族相比,与另一维度后的巨大恶意相比,我的种族啊、这养育了我,让我长出双目与双手的种族,是多么渺小而不值一提。

我该如何理解,接受这一切?

沉默。

我沉默了片刻,我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尽管我并不会感到这些,但我的精神与灵魂却如此告诉我,因此我喝了一口哈迪斯给我的咖啡。

不好喝。

然后在一片焦躁不安的沉默中,我再度开口。

洁白的灯光洒在我的睫毛之上,让它们仿佛像是落满了雪那般。

我可以在现在笑着告诉你那些存在都应臣服于人族。

但彼时的我无法做到这一点。

我那时还足够小,足够稚嫩,足够青涩,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分不清过去与未来,分不清生与死,分不清对与错。

我那时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尽管我成功为他复仇了,我轻松地让我的仇敌停止了心跳与脉搏,但我却再不敢抬头看星空——那上面的太多存在足以粉碎我彼时的精神。

我想这并不是很难理解,当我的某些同族尚在泥土间挣扎时,尚同野兽般在草原上奔跑时,我却被迫目睹了真正的文明。

沉默,随后是一声轻笑。

尼欧斯自嘲地摇了摇头,嘴角抿笑。

没有人能够理解人类之主当时的心情,除他之外,人族内大抵无人能够做到在目睹那些后还保有着坚定的自我认同。

手持刀剑的兵吏第一次面对枪铳;战壕中的士兵第一次面对“水箱”;冲刺之中,一挺重机枪的枪口望向你。

此类绝望大抵是相通的。

因此人类需要一位君王。

一位君王,将人族拉出愚昧与落后的泥沼,告诉他们何为文明,教授他们何为科技,用一个模糊的形象在他们本与野兽同源的心间种下道德,让一柄锋利的宝剑在他们那脆弱而多变的社会间立下律法;

人族需要一位领导,一只领头羊,一个殉道者,一位父亲,一名君主,将他们引出泰拉,将他们引向苍穹。

因此我一直在尝试。

在古罗马的漫天风尘间,在加利利海畔的地底;在手持肉脯,前来求学的平民学生间,在洁白大理石石柱的阶梯旁;在嘈杂肮脏的酒吧内;在充斥着暴力与混乱的街头;在湿热的雨林间;

我出现在历史的角落,一次次试着更改人类这一种族的历史轨迹。

有时,我会因为失败而感到颓废,我会消失,远离人群的视线——但大多数时间里,我一直在行动,一直在学习,一直在实践。

但令我无比欣喜的是,人类是渺小的,但人类却又是伟大的,愚者与智者同时出现,明星升起,照亮黑夜,在曲折间,在蜿蜒间,人类从未停下进步的脚步。

这足以令我欣喜若狂——我想我从未辜负人类,而人类亦无辜负我。

因此我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在人类欣欣向荣的那端岁月内,我自我的种族内学到了太多,我有时放任自己浪荡于狂欢间,又或者是埋首于危楼典籍间,但不论如何,不论何地,在我的心间,我时常会瞥见那几双目光。

我始终担忧着祂们,我试着防备祂们——但祂们的体量远比我想象地要宏伟太多。

而人族也在此刻出现了某种令我不安的迹象,昌盛带来傲慢,傲慢带来狂妄,狂妄带来危险。

回归我先前的话,人类太脆弱了。

因此人类选择了让他们的造物代替他们负重前行,这最初是极好的,却越发令我感到悲恸。

我曾见过太多悲剧源于更替,强者推翻弱者,强大的棋子吃掉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