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震颤的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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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
莱昂行在高塔内,举目远眺,最后一次确认了信标正确。
随后他坐在科摩罗总控的操作台前,神情疲惫。
他看向那痛苦的神明,感觉自己的意志正在接受考验。
爱莎已经死了,死于贪婪的色孽,它被拆开,在活着的时候被一点点吞噬,拆肉入腹。
那么爱莎的位置也被色孽取代了,狮子强迫自己睁开眼,看向那腐烂肚上蜂巢般涌出怪物的色孽。
堕落的思潮冲击着莱昂,但他会挺住,他是第一子,是诸人的模版,他绝不会被腐化。
被折断的高楼随处可见,钢铁水泥的丛林间,正栖息着宛如新生儿的孕妇,
莱昂抬头,被色孽强行闯入而破开的网道大口早已蒙上一层层朦胧的纱,同亚空间进行着物质交流,整个科摩罗现在就像是一个半开放的卵一般。
而现在,外界的巨人正叩击着这个看似脆弱的卵。
每一次叩击都让色孽痛苦地尖啸起来,尖啸层层叠叠,同亚空间内传来的尖啸相互叠加,
森林间的雾气在狮王脚下涌起,他确信时间开始流动了——他是如此地确信这一点,是因为他之前曾亲历过。
就在卡利班之上。
他很想直接杀死色孽,但他做不到,狮子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一点,又或许是因为他其他的执念太强了。
在庞大的这一切前……个人所能做的很渺小。
狮子沉默着,科摩罗改造了他,他只是在等待,像是安置在盒中的宝剑,他总有会上场杀敌的那一天,而他需要一击必中。
莱昂举起狮剑,用剑身的寒光映出自己的面庞——毛发丛生,简直比狼王鲁斯还要不讲究。
想到这里,莱昂笑起来。
他抽出一把匕首,借助着狮剑的光芒为自己裁剪胡须与鬓角,他要让自己变得年轻——重回千年前。
然而,现在他还不知晓他亲生父亲为他安排的剧目。
但他会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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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醒了。】
鲁斯呼噜了一声,随着锚点的接近,现在他们的船上总算没有恶心的变形怪了,这让他们获得了大战前片刻的安宁。
可汗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擦拭自己的白虎弯刀。
黎曼·鲁斯难得的感到紧张,明明他们已经走过了这么久,但就在揭晓谜底前,他紧张了。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他当时得知马格努斯不是叛徒时的那样,随后他逃了,远远地跑开,试图弥补什么。
他曾冲进奸奇的万变迷宫,只为了寻找在那里迷失,永远困在迷宫中的马格努斯,却意外掉入了另一重时空。
一重只有奸奇是赢家与神明的岁月。
也正是他的意外落入,让全父注意到了此处。
随后便是现在的故事,全父指引网道中的可汗同他汇合,随后给了他们这项艰巨的任务——
活下去。
在另一重时空中活下去,成为唯二幸存的两位忠诚原体。
唔,或者还可以算上半死的狮子。
和陷落的多恩。
瞧瞧,瞧瞧,嘴上都说自己永不堕落,但最后全父只会相信狮子、狼与鹰。
鲁斯咧嘴笑起来,
【可汗,一会儿我们就要去见冥王了——我还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呢,你说他是个啥样的人?】
他上次见过冥王还是在尼凯亚会议上。
可汗沉吟片刻,想起当初着急的莫塔里安。
【大抵是巴巴鲁斯人的长相,性格是莫塔里安能够忍受的性格。】
【啊——那肯定是个宽容的人了。】
黎曼想起莫塔里安的臭脾气,面目扭曲地皱起脸。
他只是想说什么转移注意力,但石台上的狮子忽然手指抽搐了一下,鲁斯急忙凑过去。
【你醒了,莱昂?】
鲁斯悄声问道,可汗侧目,狼王在用他自己都不会意识到的轻柔语气,就像是对一只小猫说话,但那确实一只雄狮。
野蛮人实际上是最重感情的那个,可汗有时不得不用冷酷的心肠去戒备刚刚失去子嗣的狼王,但黎曼每次都挺过来了,他悲伤,却总是知道底线在哪里。
这可能便是帝皇选择他的缘故。
【我——】
莱昂睁着眼,一眨不眨。
【我知道你想要喝水。】
狼王赶紧端过他珍藏的一碗清水,狮子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帝皇就这么对待他永不背叛的子嗣?
【这次是我回到卡利班,对么?】
莱昂·庄森猛地坐起来,攥紧狼王的手,目光在烛光下炯炯有神,
【我去炸掉卡利班,对吗?】
狼王忽略了他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他感到口中酸涩,鲁斯张了张嘴,
【对。】
他说。
这就是帝皇的绝情,他要让子嗣亲自炸毁他的故乡。
已经永久失去故乡的黎曼·鲁斯感到悲伤,但这是莱昂自己的选择。
短暂的停顿后,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