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直行,下楼梯下楼梯下无穷无尽的楼梯,哈迪斯显然对于如何走到黄皮子黄金马桶前的那几条道儿轻车熟路。
禁军为哈迪斯开门,哈迪斯点点头,踏入王厅之内。
“又找我什么事?!”
哈迪斯喊道,他眯起眼望向台阶之上的黄皮子,一开始他还会登上台阶去细细瞅瞅黄老头——但现在,哈迪斯希望黄皮子可以给他黄金王座前的阶梯加一个扶梯。
如果可以靠喊来传递信息,哈迪斯认为没必要再走上去,又走下来,或许有翅膀的原体在面见帝皇时会更舒服些,他们可以直接用飞的。
可以。
人类之主语气毫无波澜。
“可以啥?!”
哈迪斯再次喊道,他已经有些习惯黄皮子不说人话了,
你大可遵从你的内心,亡魂。
哈迪斯感到错愕,他在人类之主希望他执行马卡多计划,和黄皮子真的知道他内心里想什么之间摇摆了一下,然后——哈迪斯选择了第二条。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哈迪斯抬头望着帝皇,王座上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黑域内只能探见星炬那澎湃的金焱。
我认为我知道。
哈迪斯张了张嘴,他皱着眉盯着老黄头,仿佛即将用话语攻击他。
但哈迪斯张着的嘴蠕动了半天,终究也没说出来几句话。
“你…”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哈迪斯低声说,但帝皇打断了他,人类之主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
我仅希望你坚守本心,哈迪斯。
哈迪斯尔康手,
“画大饼不是这么画的——尼欧斯!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我仅是希望鼓励你,仅此而已。
帝皇平静地说,无事了。
星炬散发出的光芒在他身后摇曳,人类之主眼看着高台之下的冥王骂了几句,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等着老黄皮子!”
哈迪斯朝着王座上骂道,“等我忙完了,没伱好果汁吃嗷!你等着我现在就call老马头过来gank你!”
你有病。
苍白之主疲倦的话语自黄金王座后响起,人类之主眨了眨眼,侧头看着他的子嗣走出来。
“我并不这么觉得,”帝皇说,“我仅仅是鼓励了他。”
莫塔里安斜着眼瞥了帝皇一眼,更加坚定了语气,
有病。
原体说,他身后的翅膀抖了抖,他随意地站在帝皇的左手旁,望着哈迪斯离去的方向。
“怎么样?你已经在星炬的光耀下见过他的全貌了,”人类之主说,“看来我们对此的观点是一样的。”
莫塔里安的面罩下喷出一口白雾,原本萎靡的雾气,却在星炬的映照下变得辉煌了起来,
他…依旧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战士,些许暴躁了而已。
“你看起来有更加严苛的话没有对我说。”
人类之主面无表情,
你当年有病,现在有病,我因为你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感到绝望和悲痛,暴君,
莫塔里安说,没有任何畏惧,你当年在火星上,是如何想到将一个弱小无知,却饱含良知的人推向深渊的?
帝皇嘴边的笑容扩大,
“但事实证明,我成功了,我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将人类与星神尝试融合?
莫塔里安瞥向人类之主,我不知是他更加可悲,还是作为你的子嗣的我,更加可悲。
人类之主从容地抬起一只手,
“但看起来你已经释然了,而他…他显然甘之如饴,你忽略了人类追求力量的欲望,莫塔里安,我仅是帮了他一把,些许收些利息。”
你有病,
莫塔里安再次笃信地说了一遍,他枯瘦,破烂的双翅飘逸着,
我从未释然——你造就了我们,却任凭我们自生自灭,我花费千年时间,残缺地朝着目标前进,但却在我瞥见真相一角时,你告诉我,我即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灵能者没什么不好的,”
人类之主笑笑,
“人类终究是灵能种,只有强弱与激发未激发的区别,我们终究是上岸了,而上岸后,鱼不可能继续是鱼了。”
随你,
莫塔里安抬手,
但我从不放下,我只是疲于去恨了,现在有更加要紧的事,我不必与一个半身不遂的暴君浪费精力。
“但你还是来了。”
帝皇依旧是淡淡的微笑,这让莫塔里安感到些许的无语,换做以往的他,莫塔里安或许会感到愤怒,感到被轻视的愤怒,但现在…随他了。
我需要确定你的状态,莫塔里安说,还有他的全貌…我自己看不全他的投影。
“那么你的结论是?”
你有病。
两人沉默了片刻,人类之主侧头去看原体,原体兜帽之下的阴影遮住了莫塔里安的脸,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白朦。
看起来在这個话题上,原体并不想退让一点。
这倒是让人类之主想起了过去,他在瘴霾之地寻到了他的十四号,在他看见祂的第一眼,人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