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杀夫正道五(捉虫)(1 / 2)

湮赆之听他应下, 眸子里的癫狂慢慢褪尽,唇角狞笑都落于死寂。

良久,他才低声问道, “长溪可知奴姬是何意”

奴姬,不同于奴仆下属,即使剑尊仙人不理红尘,但仅凭字面就该知其不是什么好词。

天幕如黑夜,遮天处偶有剑修长剑撕开裂口,泄下参差天光,但很快又被黑雾疯狂涌入填补, 遮蔽。

血雨腥风里, 仙人面上依旧平静,未等开口,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湮赆之,你敢”

纵仙人不知,但有人知。

疾风劲扑,带着冷冽的杀意逼近。

一道亮如白羽的剑光自身后劈来。

湮赆之拉住身侧人手腕, 急退而掠, 全然躲过。

远处青衫男子血衣尽碎, 他已身负重伤,又强行破息使用灵力,已是强弩之末, 不堪一击, 他甚是已无法御空而立,只能借助仙兽坐骑。

但正与魔头相战的人是他此生最为重要之人,即便赴死他也不能旁然不顾。

“容泽,你找死。”

湮赆之见是他, 眸中息下的戾气一瞬重燃,扬起鞭子就甩去。

而身后却随之而来另一道冷光堪堪擦他颈侧划过。

剑气如天降霜雪,脚下飞石寸寸冰封。

他手下一颤,连手中弑神鞭都脱力甩偏。

差一点。

若不是他及时偏头闪过,那剑就能砍断他脖子。

湮赆之喉间苦涩几乎盖过心中痛意,他回头望去,出剑的仙人,眼中寒意不退不让。

不是刚应下做他奴姬吗

竟还想趁他不备,取他性命。

褚长溪从始至终都一心想要他死,从不曾留手

他红眸微拧,癫狂再现,连欲血之身,都更显血光四射。

极为恐怖的魔气汹涌滔天,化作邪龙虚形,袭卷上那银霜剑刃,紧紧捆住,直至仙人再挥不动半分。

“不是应下了本尊的要求”长鞭一卷,将仙人卷入怀中,湮赆之死死掐住他下颚,迫使他看他,恨声怨怼,几近嘶吼,“你是要言而无信吗”

褚长溪在他怀中,无波无澜,没有看他,竟是错他身,看向他身后被魔气禁锢不能近身的容泽,对他微微摇头。

对方那伤可再扛不住这疯狗一鞭子了。

湮赆之自然看懂他眸中含义,他出剑,就是为了护住身后情深笃厚的师兄,他没忘这三百年,他在魔窟里受撕魂之痛,他们二人却隐世双修,神仙眷侣。

红衣之下,血水淅淅沥沥,诡异往下不断滴落。

湮赆之垂眸,犹如困兽,自顾微微摇头,揽在他身上的手越发用力

他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奢望什么啊

魔窟里三百年,出来之后,血洗宗门,引他现身,为他能看一看他,为他能问他一句,可安好

问他在三百年都经历了什么如何渡过

为他能为三百年前之事或许解释一二

湮赆之,何为痴心妄想啊

红眸痛出水雾,像染了血。

更艳,更红,也更为凶煞。

他手下掐咒,血鞭往脚下挥去,魔气更加汹涌,在天地间翻滚,下方传来更为激烈的哀嚎。

褚长溪终于将视线落于他身,魔气遮蔽天幕之下,红光暗影交杀,血风更急,吹得他白衣墨发高扬,“我是应下你,若你愿停手,放过他们。”

“好啊,”湮赆之暧昧摩挲指尖细瘦的腰身,故作轻佻调笑,“做本尊奴姬,本尊就如你所愿。”

仙人因腰间触感,面上虽有不适,但仍道,“好。”

奴姬。

可堪比下等姬妾。

既身为奴,又负有随时为主人泄欲,亵玩

仙人虽脾性冷淡,但自也是有傲骨,有可为,有可不为。他高高在上,是湮赆之仰望了百年可望不可及的神明。

但褚长溪应下的轻淡平静,无关紧要,无足轻重,为苍吾门人,为苍生正道。

为他的好师兄

湮赆之该感到愉悦的。

可将他拉入深渊,将他染脏

但为什么他愈加愤怒,心痛如绞,甚是嫉妒

湮赆之将血鞭绕回手腕,慢条斯理道,“以物换物,交易公平。”

以一人换万千。

那他还挺值钱。

系统

遮天蔽日的魔气如退潮般一寸寸隐去消散,清亮的日光落下,仙峰之上转瞬恢复天明大亮。

兽啼鹤唳,嘶鸣婉转冲破云霄。曾经玉冠长剑,身姿潇洒的白衣剑修,如今衣衫被血染透,相互搀扶,在尸山血海里步履艰难。

“容泽师叔,”有小弟子寻到依石壁而坐的青衫男子面前,见他衣裳似被魔鞭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