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出生起,不知遭到多少来自至亲的谋害,他也同样冷眼看着其他皇子被母后害的非死即残。父皇无能,又纵情酒色,他从未享受过父子天伦,也从未得到过父皇在意。
他九岁那年被母后用死送上了太子之位,此后继续被外公一族仗携跟其他皇子们争斗,他被逼讨父皇欢心,讨群臣认可,讨天下人一个好名声
他长达十六年的人生,见惯了生死,流惯了血,也用尽了手段去争去抢去迫害别人他以为他的心早就冷的不会动,也不知道害怕和疼了。
但是当他看到褚长溪背上那道伤,看他雪白衣衫染上刺目红色,昭景煜害怕极了。
他怕这个人会死,怕被这个人丢下。
见这人受伤,他心口攥紧了似的疼。
他喜欢褚长溪,喜欢的都要疯了。
他守在受伤的褚长溪榻前一夜不愿合眼,他太害怕这人会离他而去,他想和他生死与共,想和他相伴一生。
所以后来,待褚长溪伤好,昭景煜执拗的一遍遍询问对方为什么以命相护
已经痊愈的人正端坐于廊亭香案前自己与自己对弈,听了他的问话,头也不抬,仍旧专注黑白棋子,话说的也十分淡然,
“那剑上有毒,殿下若沾上,会有性命之忧,而我则无事。”
所以才将他护在怀里,替他挡了那一剑
昭景煜知道这或许就是褚长溪心中全部所想,那毒若是他沾上恐难以活命,而褚长溪体质不同,他百毒不侵。
但昭景煜心中想要的却不仅仅是这个答案,于是紧撑着眼睑执着又问,“那你为何要救孤”
“职责所在。”
“仅仅因为职责”
“对,若非殿下以为还有何故”褚长溪似不解,终是从棋盘里抬头看他,眉骨清目,如远山静水,里面无一丝情绪波动。
风吹的落花簌簌,飘扬过来砸在褚长溪白衫肩头又轻轻滚落,白的越白,红的衬血。
褚长溪因他一直不肯移开的沉沉目光,略是困惑的眉目轻垂下去思索,片刻后,他像是想明白什么,将手里的棋子轻轻置回棋罐,转而拿过桌上的配剑,一声铮鸣,脱鞘的剑尖直指昭景煜面门,语气倒是十分诚恳。
“殿下倒是提醒我了,想来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顾全殿下的,殿下需得勤加习武,方有机会自救。”
语毕,褚长溪手里挽了个剑花,剑端倒置给他。
只是因为职责。
并没有其他心思
昭景煜脸上的执拗劲慢慢消失了,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递过来的剑,喉头苦涩蔓延,心中又委屈又无奈。
他无法从对方的话里得到与他同等亦或相似的情意,也无法从对方的反应里判断出他是否也对他有情。
于是他一直不敢言明。
是后来抗旨拒婚,父皇大怒,他在明心殿跪了一日,回去后一时冲动表明了心意,并告知这太子他不做了,天下他也不要了。但褚长溪只脸色怔木了片刻,随后竟然一脸平静的点头应允他所求,他那时觉得自己简直白日做梦,失了魂智。
长溪定不会知道,那时的他心中到底有多欢喜。
但他后来也才知道,褚长溪一直都在骗他。
夜色静沉,池水沿岸的海棠花瓣被风吹的直往亭中落,落满褚长溪白衫衣摆,昭景煜看着他,颤抖着捏紧手中那一小片衣角,心中苦痛,疼的面色惨白。
他眼尾猩红,轻声自问一般,
“褚长溪,若你那时对孤都是虚情假意,又何必多次舍命相救”
“你若想在孤身上有所图谋,又何需你委屈自己与我做戏,你想要什么,孤不能给你”
褚长溪主角在嘟囔什么
虽闭着眼假寐,但褚长溪也能感觉到主角走至他身边坐了下来,良久,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刚刚又说了一句什么,因为声音太小,褚长溪没听清,只好问系统。
系统主角是在问你,上一次任务时既然对他都是虚情假意,为什么又多次救他性命。
褚长溪救他世界主线还未开启,主角命数不稳,没有不死光环,若主角死亡,围绕他而运转的小世界会崩塌,我的任务也将失败,不救他不行。
系统所以,后来你为了任务要害他被废,也是说害就害了
褚长溪不然
系统
系统难得沉默,褚长溪只好睁开眼睛,抬眸看去,月色下,主角俊朗面容,眉目沉凝的凑至眼前。
“陛下”
还未等他动作,昭景煜便低头,温热唇瓣擦过他鼻尖往下,他看到主角闭上眼,睫毛都在微微颤抖,但唇上触感却不容置疑的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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