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宋非寅大脑眩晕,思维功能丧失,但他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不能晕厥过去,要记住,要记住这一刻,更要记住这神明旨意。
他像是一个烂醉的酒鬼,唯有意志力还在强行运转,令大脑如印刷滚轴不断刻印影像画面。
待他在清醒时,已是后半夜。
天光将亮未亮……
城中的喧嚣终于平息。
大长老与库克莫早就被请来宋宅,只是迟迟没有入内。
而此刻。
一行三人走出书房。
宋非寅深深呼吸空气,又在得见大长老与莫多克时,连忙将二人脸庞刻印脑海中。
即便他也不知,今后是否还会再见。
又在周黎安声音吐露,将其唤醒:“宋公子,那便就此别过?”
宋非寅勐地转醒,还欲敬拜,却被那“司诺姑娘”的眼神制止。
他再深吸一口气,镇定了情绪,才作请道:“诸位,请随我来……”
宋非寅带路,并无管家仆从跟随。
来到宋府后院水榭,便寻到一处通往地下的暗门,他一边领路,一边介绍:“城中巨族府邸,多有逃生暗道,因早年巨港并不太平。”
“先有土着诸国乱战,后有陈道义匪兵肆虐。”
“梁王梁道明因不忍华人乡党遭受其辱,才带头聚集数千人,成立这三佛齐国。”
“后才是施家显威,仰仗大明定立宣慰司。”
“……”
他一路介绍巨港历史,待得走通了暗道,眼前便豁然开朗,竟是直达一条草塘水路。
水草遮蔽处,掩藏数条小船。
“从此水路向下,可直通港外,如今时间还早,港外只有渔民踪影,应不会有人注意公子行迹。”
周黎安颔首:“那便就此别过。”
有了前几次眼神遏制,宋非寅也知不可再拜,唯有拱手深躬作礼。
“好了,你去吧!”
“若经磨难,你可见得真正的光明。”
雪女开口,宋非寅就不敢再有半分停顿,转身隐没在暗道中……
待得脚步声远离。
雪女才又一叹:“本以为能在巨港多待几日,谁知仅一夜就碰上这些事情。”
周黎安看穿她的小心思:“你是还未看够那城中坊市吧?”
雪女从不在吾主面前显现虚假,正要认错,却被周黎安抢白:“好了,此行本就是微服私访,于民间行走,才可见真实的模样。”
“若昨夜不是去那望海阁吃饭,你又怎能知晓施家,以及这巨港华族的真实面目?”
“人命如草芥,便如那五名侍卫与十几个镇海军官校一般。”
“他们求得富贵,需负担生命的代价,唯有分出你死我活,强者可掠夺一切。”
“却不想,还有更强者横立屠刀……”
“而不似我神国子民,力壮者扶持弱小,人人喜乐安宁。”
“宋非寅自然也犯下了罪,因此我才设立种种磨难,要他经受洗礼……”
“若他真能醒悟,便能与苦难中得见真知,成为均衡的信徒。”
大长老对此最有感悟,因莫多克人便是如此,各部征伐战乱,最终才得以团结一心,走向磨砺之路,定立神国。
“赞美均衡……”
周黎安笑着摇头:“好了,还是那句话,于旧土之中游历,我为公子,你等为我仆从!”
“下一站……”
“我们直往大明!
”
嗖嗖嗖。
雪女、大长老与库克莫消失不见。
只周黎安一人撑着小船出发,却也不是行去港外,而是折返向上,寻一处密林,绕行巨港城外。
至中午。
他才真正远离了巨港,于无人山坡上,闪现离去。
再降临时,便是深夜。
巨港城在远方摇曳灯火,而这周遭近处,唯有虫鸟嘶鸣。
H225显现。
于黑夜中荡起宛若雷鸣声,渐行渐远,只引远方凡人惊叹而不知神明曾至。
……
时间回到黎明时分。
宋非寅彷若神游,何时走出暗道都浑然不觉,一直到面前声音将他惊醒——
“大少爷,老爷唤您去一趟。”
宋非寅“嗯”了一声,管家正要回身领路,却被他按住肩头。
“老金,你是我宋家老人了吧?”
管家一愣,微微颔首,又扳着指头算:“大少爷生时,我入府恰好10年,少爷是我一直看顾大的,到您与施二姐……”
“好了。”宋非寅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