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两句嘲笑的话,只是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都早就准备,根本没理他,他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人把带来的东西全部摆好,蜡烛也放在旁边,少年才轻嗤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摆蜡烛。” 走廊黄昏的灯光照在附近的草地上,看起来格外柔和,很有在野地里露营的氛围,头顶的月亮也很明亮,星星闪闪烁烁,不远处就是树林和群山,风吹过来,带来一阵安宁祥和的气息。 安室透也不跟他计较了,开玩笑说:“还不是因为你太冷了,拿两根蜡烛过来中和一下。” 蜡烛的微光在面前随着风摇晃,少年冷哼:“一点都不好笑。” 他说着就要起身,见他一直找借口想走,安室透按住他的肩膀,另一边的诸伏景光拿起寿司,在少年开口想要抗议的时候一把塞到了他的嘴里。 少年的脸颊微微鼓起,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多年的默契可不是白来的,看到他的表情,诸伏景光也板起脸说:“这是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做好的。”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知不知道他在接到零的电话,听说少年不想来了那一刻的表情有多可怕。 做了这么麻烦的料理,说不来就不来了,诸伏景光当时真想冲进基地,把少年抓起来好好打一顿。 少年腮帮子动了动,咬了一口寿司,把剩下的拿出来,脸色难看地望了望诸伏景光和安室透。 大概是意识到了二对一没有胜算,他也不着急跑了,慢条斯理地咬着寿司,像是寻找敌人的破绽一样,绿眸定定地望着两人。 安室透对他冰冷的目光视若无睹,也拿起一块寿司,过了一会儿称赞道:“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开个寿司店?我可以资助你。” “不用了,没兴趣。”诸伏景光对他缓和气氛找的话题哭笑不得,看到少年还是脸色沉沉的,又有些无奈,“基安蒂和科恩在前面喝酒,要不要把他们也叫过来?” 说不定人多了,少年就不好意思再给他们脸色看了呢。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不管是琴酒还是小琴酒,都不是会因为别人就轻易改变态度的人,不好意思这种词从来没出现过在他的字典里。 “给我道歉,为什么要叫别人?”少年斜了他一眼。 诸伏景光更无奈了,这是还记得拉面店的事情呢。 当时他说那些话确实欠妥当了,既然他都能知道少年在黑衣组织里过得不好,难道少年自己就不知道吗? 少年明明才是最有体会的那个,他遭遇的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一个人承受的,不管是被前辈派出去送死,还是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冷漠地放下追踪器,他的心情一定比其他人更难过,他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就更不能说了。 这和提醒人家身上有伤口,正在流血有什么区别。 难道人家自己就不知道疼吗?这种事还需要别人来提醒? 他果断地道歉:“对不起。” 他是真的感到抱歉,也真的为少年觉得不值,不管少年再怎么努力,再做多少事,只要身在黑衣组织,情况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琴酒永远也不会对他和颜悦色,他越出色,对琴酒来说,就越容易成为一个威胁。 琴酒给他放的追踪器也永远都不可能取下来。 除非他能杀掉琴酒,不然的话,他永远只是琴酒代号旁边那个小小的账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可能拥有。 黑衣组织发展到了现如今的规模,已经不需要两个开疆扩土的杀手了。 少年眼神沉沉地望着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没有回避,过了几秒,少年拿起手里的寿司咬了一口,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这算是接受诸伏景光的道歉了,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安室透也松了口气。 小琴酒下午的表现太反常了,然而他又不是会主动找人倾诉心事的人,安室透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回去问当时在场的医生。 可医生醒来之后什么也没说,他问了好几次,医生才呵呵笑道:“无可救药。” 他如同疯子般大笑起来,大声宣判:“那个少年已经无可救药啦——” 安室透心里莫名的发凉,最后从看守他的地方退了出来,吩咐风见裕也按照他的想法找机会送他出国。 连帮他动手术的医生都要灭口,小琴酒身上的秘密似乎比安室透想象的多。 可安室透并不觉得少年无可救药。 他不像心冷硬如铁的琴酒,他凭借自己的感觉和前辈无情的教导才走到今天的。 他不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他只是不懂,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罢了。 杀人对他来说就只是杀人,任务就是任务,后续会怎么样,跟他一点关联都没有。 在他受到的教育里,他只需要这样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就只是一个……杀人机器。 安室透拿起旁边一罐小小的饮料放到他手里:“试试这个。” 透明的饮料罐子?里面装的是水? 少年举起来看了看,安室透说:“这是最近很火的透明奶茶,我打工的地方别人给我推荐的。” 少年动作一顿,忽然把饮料放了下去,“把这个拿去送给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 安室透一怔,少年说:“他喜欢一目了然的东西。” 收到这种饮料应该会很高兴吧。 “你和江户川乱步有联系吗?”另一边的诸伏景光问。 “我有个任务找他帮了忙,”少年说的似乎是黑衣组织里的那个,而不是武装侦探社里的,“然后他跟我要谢礼。” 谢礼也不是给他自己,而是给另一个乱步的。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之间奇怪的关系,安室透默默地想,之前似乎也是这样,他去找乱步问少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