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闻声,怔然望向沈婳,“你……你不是新来的洗衣工?” 毕竟新来的洗衣工都归柯秀君管,怎么可能让梁净秋叫了去。 沈婳微微莞尔,刚想说什么,门外的柯秀君走了进来。 瞧见沈婳,她几乎呵斥道:“还不快点?磨叽什么?想要让老夫人亲自过来请?” 孙婆婆上前,抓住柯秀君,问:“秀君,她是得罪老夫人了吗?你怎么这么和她说话?” 柯秀君扶住孙婆婆,眼神温柔许多,却也为难说:“她就是老夫人的大儿媳妇。” 孙婆婆目光讶异,惊讶地回头,看向沈婳:“你就是澄海的媳妇儿?” “是,”沈婳点头。 孙婆婆还怔怔然,没晃过神儿。 柯秀君厉声对沈婳说:“快走,大家都等着你呢!” 沈婳微微颔首,后又对着孙婆婆说:“我一会儿回来再帮您晾这些衣物。” “不、不用,沈小姐,你快去忙吧,耽误你了。” “没有,”沈婳说:“谢谢您昨天的照顾。” “千万别说谢,您是澄海的媳妇儿,就是家里的主人,我一个下人……”孙婆婆有点着急,话里都是惶恐。 沈婳还没来得及答,柯秀君一脸不屑道:“孙婆婆,你想多了,老夫人可没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呢。还有,说不定以后她还真得在这儿和你一起工作,你是园子里的老人了,园子里什么规矩,您不应该不懂。” “这——”孙婆婆想问些什么。 沈婳开口,止住了她的问题:“梁女士还在等我,我先去了。” 她礼貌地打招呼道别。 尽管孙婆婆心头有许多问题,但始终没问出口。 其实不问也知道。 想来是梁净秋对沈婳不甚满意。 …… 沈婳跟着柯秀君,一道去了大餐厅。 大餐厅在和客厅连接着,进入客厅时,门口挂着精美的灯笼,给肃静的夜晚带来一丝温暖。 门廊处,精心雕刻的圆柱镶嵌在古色古香的墙壁上,透露出深深的古风古韵。过了客厅才会进入餐厅内部。 餐厅的布局讲究的是“中庸之道”,对称且和谐。深色的地板上铺着复古的地砖,周围摆着四季常青的盆栽和雕塑让人们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 一张褐色花梨木的长方形餐桌摆在中央,周围一圈是极富有设计感的座椅。餐厅的装饰风格也是别具一格。墙面上挂着古色古香的字画,描绘着中国古代的风景名胜。天花板上的雕花装饰让人惊叹于古代工匠的技艺。 古朴典雅的设计,看着让人赏心悦目,但也窥见其沉淀下的某种按部就班的守旧,一如眼前端坐在餐桌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深色旗袍,头发高高盘起,淡雅的妆容轻轻掩盖掉她脸上的细纹,左手上戴着一枚墨青的翡翠镯子,坐在主位上的她一直闭目养神,直到门口有人进来,她才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温柔缱绻又烟波浩渺的眸子,形状和神态与傅澄海如出一辙。 沈婳一直觉得,傅澄海的长了一双女人的眼睛,今日得见梁净秋,沈婳才知其中原因。 “你,终于来了,”梁净秋看了眼左首的空位,说:“坐吧。” 沈婳颔首听命,落座。 梁净秋右首坐着傅简。 此刻,傅简规规矩矩,脊背挺得很直,头都不敢动,只有视线一直追随沈婳,直到她落座对面,傅简这才放心的微微勾勾唇,就这还怕别人看见。 梁净秋一开口,傅简的背又挺的僵直。 “昨天你来的晚了些,”梁净秋两手一起搭了一串红玛瑙的佛珠,似乎是习惯性的,她两手缓缓的捻着珠子,“一会儿吃完饭,让秀君带你去转转。这园子景色不错,你熟悉熟悉环境,免得走丢了。” “需要我做什么?”沈婳不想兜圈子,她不觉得自己被安排去和孙婆婆住一处是偶然。 “不需要做什么,”梁净秋说:“你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不用做这里的事。吃饭吧。” 沈婳没再多问,只用余光默默观察梁净秋的面色。 直观地望去,并没有什么态度或者喜恶,沈婳看不出梁净秋这是想做什么。 席间,桌上完全按照食不言寝不语的要求在规规矩矩吃饭。 这点让沈婳和傅简十分难受。 要知道,平时在鎏金华府,就数沈婳和傅简在饭桌上话最多。 两人坐对面,对视一眼,基本都靠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