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经果然对位,契合天地胎之性,更加卖力读诵。那篇道经也不甚长,饶是戚泽念诵不快,也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即诵完。
戚泽念过一遍,又复从头念起,这一次稍稍加快了进度。随着他念经不绝,天地胎中虚影也越发凝实,隐隐可见那虚影披甲昂首,四爪着地,虽未破胎而出,已能感应到其滔天神威
白鹤童子微微吃惊,忖道「不是该当是一位神将的模样,怎会是一头神兽」
戚泽口诵经文,将那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连诵七七四十九遍,心头灵机一动,知是时机已至,蓦地挺身而起,舌绽春雷,大喝道「时辰已至,玄冥还不降生,更待何时」
玄光境之外,七位长生已然战至发狂,四头大妖联手围攻,倒有一多半攻势是向天机子下手。天机子青衣飘飘,身形越发有些佝偻,将白龙剑使得泼水不入,剑光赫赫,时有龙形剑气怒啸飞起,凭空斩落。
四位大妖之中自以鸾英功力最高,袁霸天次之,奎一元又次之,鹤老垫底。但无论四位大妖如何催动神通,只听天机子接连咳嗽,似是伤势加重,却始终难以突破那一柄白龙剑所设藩篱。
白龙剑虽无元灵,蒙尘已久,在天机子手中却是大放光彩,那道人运剑,精妙剑招竟是层出不穷,尤其以五行道法催动剑术,更是剑意无双。
连天乾子与卓无量都为之侧目,实在不知这位五行宗堂堂掌教至尊的剑术竟一精至斯,连萧天环也要瞠乎其后。
天乾子听天机子运剑之时,咳嗽连连,面色也越加灰败,大感担忧,将五火神焰一抖,五色光华冲天而起,狠狠炼化奎一元的寒毒冷焰,五火神焰与寒毒冷焰一阳一阴,正是克星。
天乾子发力,卓无量自然不甘落后,将巢枝元神一震,千万乙木神雷扑面杀去,半空之中已接连炸裂开来,无边乙木精气弥漫,将鹤老震得身躯乱抖,万羽剑招式也自散乱了下来。
鸾英还指望能打死天机子,去五行宗抢回天地胎,可惜天机子遇强则强,竟是丝毫不露破绽,就算面对四头大妖联手,亦能从容应对。只看那厮咳嗽连连,剑招却丝毫不乱,也不知他伤势是真是假。
鸾英越斗越是焦躁,天机子素来谋定后动,既敢猝然发难,夺取天地胎,说不定就有炼化之法门,再耽误下去,真被人抢先炼化,自家这数百年苦功岂不都成了笑话
鸾英越想越气,越气越急,心头忍不住杂
念滋生,一会对天地胎患得患失,一会又暗恨天机子使诈,断他道途,却不曾察觉已有丝丝缕缕的天魔魔意萦绕身外,往道心元神之中攻去。
鸾英苦修多年,道心还算坚定,原本不会被轻易魔染,但他心绪不稳,道心激荡,难免为魔头所趁。
天魔之道,此呼彼应,一旦修士道心有差,立刻感应若斯,如电而来,丝毫不爽。偏偏天魔附人,只侵念头元神,神不知鬼不觉,待得性情大变,泥足深陷,已然入魔已深,回天乏术
本来鸾英入魔,该当早有察觉,不知怎的,竟是全无反应,任由魔头魔念不断附着于其身
魔头附身,先是颠倒七情六欲,鸾英唯有夺回天地胎的心念,立刻被魔头无限放大,怒火中烧,竟是招招致命,招招出尽全力。
那归桂飞将过来,见鸾英周身已然魔意森森,大惊失色,叫道「莫要再打了鸾英入魔了也」
袁霸天百忙之中一望,眉头大皱,虚晃一棍,立时跳出战圈,喝道「鸾英速速镇守元神,莫令魔头将你染化,不然悔之晚矣」
鸾英却充耳不闻,叫喊连连,对天机子喊打喊杀。
这一下连鹤老与奎一元也瞧出不对,纷纷止住攻势,毕竟天魔当前,玄光境与五行宗的恩怨自然要排后。毕竟天魔诡异,一旦被其魔染,便要终生受其奴役,简直比死都惨。
三大妖王停战,唯有鸾英不依不饶,依旧高呼喝斗,但他越是动用真气,魔性便越是深入骨髓,到后来已是遍体黑气魔意,宛如魔头降世一般。
鸾英又胡乱发泄了一通,忽然就此定住,只虚悬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天乾子道「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天机子叹道「此人利欲熏心,道心不坚,已被魔头染化」
卓无量哼道「那便将他杀了,看那天魔怎么耍花招」
天机子叹道「只怕为时已晚」
忽有一线魔光自天外坠落,瞬息之间已与鸾英之身合一,那火鸾头顶一尊白须老者微微抬首,目中已是一片漆黑,发出一声嘶哑低沉的笑声,却是冰冷一片,殊无欢喜之意。
天机子横剑当胸,从容问道「不知是哪位无常劫魔主驾临贫道天机有礼」
此言一出,三大妖王与五行宗两大长老同时色变
无常劫这等魔主在天魔之中也极为罕有,统御无量魔头,麾下更有无数他化天级数效力,等若道门的太乙境界,威能无量,如大日行空,一个念头都能重创长生级数。
众人只知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