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幸存者们的耐心在燥热与无聊的双重消耗下,逐渐消耗殆尽。
而就在他们临近崩溃之际,屋外一直紧闭的门锁终于是被人打开了。
听者那悦耳的锁开声,众人皆是长舒了口气。
热浪席卷而进,一个健硕的身影缓缓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隔离的时间到了,你们现在可以出来了!”大壮紧绷着脸颊,斗大的汗珠布满了他的全身。
没啥好说的,都快憋屈到发疯的幸存者当即纷纷起身,然后拖着酸涩的手脚走出了房去。
午后的阳光灼热毒辣,射在身上,就跟小针着肤般疼痛。
唐小权下意识地抬手挡在额前,举目望了眼天边,登时一股眩晕之感便是萦绕在脑际,令他头晕目眩起来。
王强这次很是出人意外的走在队列的最后,他扭扭捏捏的模样似是有什么心事,尤其是在他路过仓储门口与大壮擦肩而过的时候,其紧捏的拳头和闭缚的嘴唇都昭显了他此刻的紧张与踌躇。
终于,在行将离开大门2米的地方,王强止住了前行的步伐,他用力地深吸了口气,然后果决的转过了身子,提步跑到大壮的跟前,继而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道歉道:
“对不起,大哥,昨天我那啥跟你顶撞,骂你是狗,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要是你觉得不解气……”
眼眸在大壮身上扫了一圈,王强着手拉过大壮的胳膊,然后冲着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两下,继续接着道:“要是你觉着不解气,打我两拳也行啊!”
微微一愣,大壮圆睁着双眼怔怔看着眼前的王强,显然他是被年轻人突兀的举动给弄懵了。
待得片刻的调整,他缓缓抽回了手臂,既没有依言回话也没有挥拳动手,他就那么漠然的瞟了王强一眼,然后身形一转,兀自朝向队列的前方行了过去,只留得王强一袭孤零零的背影映射在刺目的骄阳下。
“所有人都跟上,俺带你们参观下厂子!”丝毫没有因为王强适才的举动而表露出半点波动的情感,大壮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紧捏着两柄老旧的镰刀在队伍的头前挥了两下,然后便是头也不回的领起了路来。
正所谓哀莫过于心死,唐小权能够理解汉子如木般的反应,毕竟,任谁在亲眼目睹了至亲惨死的过程后,都不可避免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异常。
而这些异常也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沉淀抚平。
王强跟上了队伍,他虽然没有获得大壮的亲口原谅,但他并不气馁。
这正如他的名中那个“强”字所蕴含的意思一样,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他王强都不会轻易言敗。
因为,他坚信真情可以感化人,而他也一定可以用自己的真挚的情感获得大壮最终的原谅。
就是所谓的“小强”精神。
队伍在大壮的引领下顺着厂区四周转了一圈,不出意外的,厂区所有的布局几乎与唐小权在储藏室内窥视的一样,并无太大区别。
如果说非要找出有何不同的话,那恐怕就得数被厂房挡在后面的垒落茅房了。
坦白讲,那个茅房的出现,完全是颠覆了唐小权对固有蹲坑环境的认识。
他甚至只是远远看着,便已然是嗅到了从茅房内里弥漫而出的腥臊恶臭。
这个地方也能解决个人问题?唐小权无法想象!
在完成了对厂区外围的游历后,大壮终于是领着幸存者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主体厂房的跟前。
一进厂房内部,唐小权便是感到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虽然有些夸张,但厂房内阴凉的环境还着叫他感受到了那种因温差骤降而带来的强烈冲击。
由此,他也有些能够理解缘何厂外一直少有人活动的原因了。
毕竟,没人会傻到放弃原本阴凉舒适的环境不待,而非要脑残的跑到大太阳低下去接受那所谓“日光浴”的洗礼。
厂房内部略显凌乱,靠左是一台台被堆放在一起的缝纫机台,而右侧则是一张堆满了碎布以及生活用品的长型木桌,桌头上还有个如刀具般的器械。
而对于这台桌子,唐小权在后来一次与厂内的师傅聊天中得知,原来它还有个学名,叫做“裁剪床”,主要是用于裁切成品面料,以及服装衣片。
举目向上,唐小权发现那些原本被用作照明的拉长电线,此刻皆是物尽其用的被当作了挂绳,上面琳琅满目的东西不可谓不丰富,什么毛巾布条啦,尿布袜子啦;如若不是有跟铁丝纵贯东西,唐小权当真会担心电线能否承受的起这些重量。
幸存者们的到来无疑是引起了厂内一众妇女的骚动,但唐小权却并未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到太多的喜色。
相反她们大都阴郁着脸颊,菜色的肌肤昭显出她们的营养不良。
看来她们是在担心我们的加入会加剧她们物资的消耗啊!苦笑着摇了摇头,唐小权非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