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看着这主仆俩都躺在地上了,离得还挺近,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挥挥手,冷声道:“收尸吧。”
先皇驾崩,大燕趁乱攻伐边境,明显是想趁火打劫。
新皇还未正式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表示,先帝丧事一切从简。
***
天牢里,最大的两个相邻牢房里,各坐着一个人。
不同于其他牢房的脏乱差,这两间明显是被人用心收拾过,还比较干净,而且也没有血迹斑斑的刑具,只是两人的双手都被镣铐铐住了。
兄弟俩被抓进来之后,一直互相瞪视着,还是陆清明打破了沉默。
“二哥,我是真没想到,你都造反了,老头子竟然还留你一命。”
陆清风冷笑一声:“因为老头子看出来了,你也是想造反的,留下我是为了防备你。”
“终究是我棋高一着,让二哥身先士卒。”陆清明忍不住得意。
陆清风直接啐了一口:“你从小就是这么虚伪。知道给自己扯大旗,在名利方面利于不败之地。不过那又如何,你就算棋高八步也没用,如今也一样成了阶下囚,不过是白费功夫。”
两人互相揭短,都看彼此不顺眼,怒瞪着对方,直到眼睛都看酸了,从齐齐长叹一口气。
“别说你我了,看这架势,老头子也栽了,而且一栽就是把命都弄没了,也不知我们是什么下场。”
提起此事,之前的针锋相对瞬间消失了。
虽说他们造反,瞧见已经想好了结局,可是真的在等待死亡的时候,才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心中竟然生出无数恐惧的感觉。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牢头引着人下来了。
来人正是陆清月,他手里提着一坛酒,牢头很有眼色地拿起酒盏摆好,并且打开了牢门。
他挥挥手,牢头就躬身行礼,轻巧地离开了:“小的告退。”
陆清月将酒倒满了三个酒盏,推到了两个兄长面前。
陆清风眼皮一跳,语气嘲讽地道:“陆昭不敢来,派你来赐毒酒?”
陆清月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端起其中一盏,一饮而尽,表示着这坛酒的五毒。
可惜这两人都不相信,陆清明又道:“把毒涂在了酒盏上?”
陆清月这回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俩这么怂,当初是怎么敢造反的?”
“我不造反,老头子就要杀我了,不得不反。”陆清风轻嗤一声,说完之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端起酒盏,头一昂便一饮而尽。
陆清明也没再废话,喝下这盏酒。
“大哥让我带句话给你们,老头儿已经被他杀了,山高路远,各自珍重,别再回蓟城了。”
他拍了拍手,立刻从牢门外走进一个侍卫,放下两个重重的包裹便离开了。
“这里面是盘缠,够你们下半生挥霍的。走了。”陆清月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慢着,他要放了我们?”
“是,他当了新皇,大赦天下,连犯人都能减轻刑罚,没道理亲兄弟要丧命。”陆清月点头。
“那这种施恩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陆清明不解。
陆清月冷笑一声:“冤有头债有主,虽说这一切多是那死鬼老头折磨大家,可是对立这么多年,看见你们的脸也倒胃口,为了不让自己痛下杀手,所以就让我来了。”
“他果真杀了父皇?”
“丧钟都敲响了,讣告满天飞,还能有假不成?”
“他杀了父皇,还是用的逆死之战,当着众臣的面儿,必然有人不服。他如今放我们离开,就不怕我们联络父皇旧部,联合杀回来,放虎归山?”
这两人得知能获得自由,疑虑非常多,一句接着一句,问个不停。
“啧,你俩这是痴人说梦呢,之前有老头儿帮你们平衡势力,你俩都没能赢过一次,如今他大权在握,捏死你们还不跟玩儿似的。还放虎归山,什么虎?布老虎?”陆清月没好气地道。
这一番话,顿时就把这两人堵得死死的。
他们都没再说什么废话,一人背起一个行囊,转身离开了地牢。
“四弟,你以后说话别这么损,大哥能容得下你,恐怕那位大嫂会大耳刮子抽你。”
临走前,这两人还不忘刺激他一回。
陆清月当场气得跳起来,直接追了出去,但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先皇新丧,新帝直接登基,之后又忙于平乱,解决与大燕争端,整个年节都过得仓促。
直到乍暖还寒,初春来到,内忧外患都已经平定,北齐才得以喘息。
三月初五,春光融融,还是测算出的大好日子。
新皇决定举办封后大典,整个皇宫乃至蓟城,都开始张灯结彩,显得十分隆
重。
虽说先皇三月丧期已过,但按照惯例,一般是三年不能办喜事,更别提这般热闹非凡的典礼。
朝臣们也曾提出异议,但是新帝强势,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军权牢牢抓在手中,之后又让金吾卫搜罗来不少罪证当做把柄,但凡太触他霉头,必然要倒大霉。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朝堂上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