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之问了沈瑜纯,为什么要来东台路逛,对方给出的回答是她家学渊源,出身书香门第,家里老人一直以来就很喜欢老物件,她耳熟目染之下就也愿意琢磨了,所以每到一个城市都会去当地的古玩市场转转,如果有碰到合适的东西就收回来。 这次叫陈敬之,就是觉得他跟着顾教授,在鉴定方面应该是很有见地的,所以请他过来掌掌眼。 这个回答,其实挺中规中矩的,说沈瑜纯家学渊源他信,说她书香门第出来的,他也不会奇怪,但要说这姑娘喜欢收藏老物件,陈敬之就有点呵呵了。 他是很直观的就能看出来这一点的。 为什么呢? 其实问题很简单,经常捅咕和喜欢老物件的人,身上多数都阴里阴气的,因为世面上流传的古董,有一半左右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但却得有一半是从地里面挖出来的,而挖出来的古董里又有一半肯定是从墓里出来的。 你跟这种东西呆的时间久了,身上多少都会沾染上点阴气的,并且这种气息还根本去不掉,时间越久就会越重,就说陈敬之自己和陈道临吧,他俩在宫里呆了多少年了,身上的阴气早就挥之不去了。 但沈瑜纯的身上可没有这种气息,这就说明她说自己喜欢老物件,经常研究,这话是假的。 陈敬之也懒得跟她刨根问底,这本来也没和他有啥关系,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 走进东台路后,就扑面而来一股古朴的气息,街道两旁还是店铺,然后路面两边是一个个的摊子,有的摊位就很简单了,就是地上铺了一块布,再摆上一些看起来挺老旧的东西,多数的摊主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是打盹就是在那抽烟闲聊。 摆摊的人看见黄正,陈敬之和沈瑜纯一路溜达过来,基本都会热切的招呼着,买卖这种东西,年轻人还是比较忽悠的,你可能随便编个故事他们就能信了,而越是上了年纪的就越不好骗。 走了十几分钟,陈敬之一直都是背着手的,眼睛就随意的在地上瞄着,以他在鉴定这方面的道行来讲,基本地上摆的他扫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了。 黄正殷勤的好像是个狗腿子,但凡有沈瑜纯多留意或者驻足观看的,他就上前主动问老板这玩意多少钱,然后再看沈瑜纯的眼神,只要这姑娘表现出我很中意的表情,那下一刻他一准就得要买单了。 就验证了人傻钱多这句话。 黄正肯定是这些摊主们最喜欢的那一号人。 走到东台路中间的时候,这里有个摊子就不小了,并排摆放着两张长条桌,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站在后面,拢着手见人也是笑呵呵的,桌子上放的东西也非常多,又很杂,从明清两代的铜钱,玉器还有锅碗,再到不知什么年代的字画,包金饰品全都有,并且看着还都挺一本正经的。 这时候的沈瑜纯似乎是来了兴趣,她指着一堆字画里面的一卷,问道:“老板,这东西怎么样?” “清代大家,柳正春的画作,这位柳大家传世的作品虽然不少,但能被封为珍品的却不多,就说这一卷画吧,应该是他年老时所做的,然后没过几年就死了,所以这幅画的笔力比较亢进有力……” 中年老板喷着唾沫星子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沈瑜纯甚至还弯下腰来仔细的看着,黄正就在旁边大咧咧的说道:“你要是喜欢咱就买呗?这画我看着也就一般吧,买回去放在仓库里面,要是真的,可能过几年还能值点钱,就当是投资了。” 沈瑜纯没搭理他,然后扭头问陈敬之道:“你觉得怎么样?” 陈敬之刚才就扫了一眼,这画的是一幅牧童骑牛踏青图,画工么一般,笔法凑合,观赏性还是有一点的。 “画的挺好,你这跟班不是挺有钱的嘛?要我看,你要是真中意的话,让他给你买回去呗,不过,多少年后能不能涨价就不好说了……” 沈瑜纯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问你是真是假啊,你跟我来就不能给点意见么?” 陈敬之在心底叹了口气,就这一下子,她可就露馅了。 沈瑜纯要是真精通古玩,经常捅咕的话,陈敬之刚才那句话就已经点出来了,他是不能站在这说摊主的东西是真是假的,这么说就不地道了,搞不好老板还得跟你吵一架,但陈敬之暗地里却点出来了,这画几年后不能涨价,这意思还不明白吗? 可惜这姑娘没听出来啊! 所以,老板的脸色变了变,因为黄正这个冤大头都已经跃跃欲试的要付钱了,谁能想到陈敬之开始抖弟了。 当然了,摊主也没意识到自己这回正碰上个大行家,他就语气很不满的说道:“小伙子年岁才多大啊?你都没这画年龄大呢,你能看出来什么啊?” 陈敬之笑了笑也不辩解,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