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之听着老头在叨逼叨着,他压根一个字都不接,这些话都是没营养的,这种卖货的摊主基本都是同一套话术,你要是在这转悠一天的话自己都能学全了。 不过这小摊上的东西还是有点货的,像那几枚铜钱还有一些个老玩意应该是来自清末左右的,时间有点近所以值不得大价钱,也就几千块到头了,就算得手了中间商也赚不到什么钱。 正当陈敬之觉得没啥可捡的时候,他看见在一堆杂货里有个断了手柄的茶壶,就巴掌大小,质地看起来也非常的陈旧,但是把手那里却齐根断了。 “大爷,这个怎么卖的?”陈敬之伸手将断了把的壶给拿起来,一边端详着然后随意的问道。 老头见他伸手拿了东西,表情虽然平淡,但根据干这行的经验来看,他就知道对方是动心了,于是眼睛有点发亮的喷着吐沫星子说道:“嚯,这东西啊?你别看是个残品,但来历可不简单呢,这可是从坑里刨出来的,我要是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北宋紫砂的精品,美中不足的就是壶把断了。” 陈敬之仔细的端详着断把的地方,皱眉问道:“说价吧,我听听看,不过我事先跟您提一下,这东西肯定不是北宋的,那时的北宋紫砂可用的不是这种胚土,年代的话撑死了能到大明就不错了” 老头顿时一砸吧嘴,就知道自己这是碰到有眼力的行家了,他讪笑了一声后扣了扣眼屎,就琢磨道:“您给八百五成吧,知道您懂行我也就不忽悠你了,这个价肯定实在” “二百,最多了”陈敬之掂量几下,看着老头笑道:“爷们这东西也就我能拿起来看看,你再换个人可能连碰都不会碰一下的,好不容易捞到个主顾,可就别错过了哈” 老头呲着牙有些为难的说道:“你这价有点低啊,二百块钱啥也干不了,你再加……” “一百八,不行我掉头就走了” 老头顿时叹了口气,有点急促着说道:“你这人讲价真是要命啊,哪有这么往下压的,得,反正左右就是个残品,二百你拿走,可别讲了啊” 陈敬之收起这把紫砂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递了过去,老头接过钱后有点迷惑的问道:“小哥我就多嘴问一下,这壶都残成这样了,你收了能有啥用?还是说这玩意有啥来历,我没看出来” 陈敬之说道:“在你手里没用,在我这还有点用,至于细节么你就别打听了,我怕你知道了会上火” 老头一听顿时愣了下,隐约意识到对方这是话里有话呢,这世道没人会干赔钱的买卖,明知是残品还买,那能没点内容么? “大爷我也多嘴问一句,这东台路上哪家古董行最大啊?” “斜对面,齐宝楼,沪上老字号了,在别地也有不少的分铺,他们不光做古董这一行,也做首饰什么的” 陈敬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斜对面有一家三层的仿古建筑,顶上挂着个不小的招牌,看起来就挺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想来规模确实挺大。 “谢了哈,有空再见”陈敬之点了下头,走了两步后就顿了下脚,然后扭头看着摆摊的老头说道:“您这岁数也不小了,就别干那刨坑挖坟的活了,坑里阴气太重损你的阳寿不说,子孙后代也容易被你牵连,不行就洗手吧!” 陈敬之说完就走,老头却满脸皆惊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哪露了?”老头狐疑的嘀咕了一声,心里“砰砰”直跳。 刚才陈敬之点他的那一句,直接就将老头的身份给点出来了,说好听点他干的这行叫摸金校尉,实际上就是盗墓的,而他地上摆的这些东西,有一半左右都是年前从一个小墓里挖出来的。 这老头是没想到陈敬之居然几眼就将他的身份给断出来了,这要是被捅出去的话,都够他蹲上几年的了,如果要是将他上半辈子干的事全给挖出来,那都可以拉出去枪毙半小时的了。 老头眼神迟疑,惊讶的看着走远了的陈敬之,眼珠子一连转了几圈后就赶紧将地上的东西都给收了起来,然后快步的离开了东台路。 齐宝楼,陈敬之走进来后门口站着个穿着西装的服务员就迎了过来,礼貌的说道:“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嘛?” 陈敬之拿出那个断把的紫砂壶说道:“出个货,你们找人给看看,值个什么价……” 陈敬之捡漏主要就靠两点,第一是完全就凭经验来断定,在宫里跟着一帮国字头顶尖鉴定专家们混了十几年,他的眼力绝对是非常稳的。 但陈敬之还有个更把握的法子,刚出生就夭折了,老爷子陈道临硬是将他从黄泉路上给拉了回来,将他的三魂七魄给封住了,这就导致陈敬之的一双眼睛跟先天阴阳眼也不乏多让了。 这把紫砂壶上泛着淡淡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