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慌难道我等南下之际,就没想过蔡逆会突然袭击我等吗我等是有备而来,决计不可怯战”胡振声眼看形势不对,也连忙呼喝,以定军心,又向陈步云道“既是如此,我现在就给孙总兵去信,约他速速北上。我一人之力确是难以与蔡逆正面决战,但若是两部夹击,胜算少说也有六成只是这些木料船却不能留在这里,一旦开战,蔡逆直接烧毁木料,咱们水师战船,就没有修补的材料了,步云,你立刻去点三艘兵船,先护送木料船北上,无论如何,要把木料送回温州”
“大人,这这如何使得啊”陈步云不禁有些担心胡振声,道“若是末将带三艘船北上,大人身边只剩七艘战船,一旦蔡牵追上大人,这里必然有危险啊”
“无妨。”胡振声自也不是莽撞之人,这时早有了计议,道“孙总兵手里,可作战的战船少说也有二十艘,若是他能带一半战船北上,与我合击蔡牵,即便咱们船只数量不够,但合围之下,蔡逆必然心生惊惧,到那时,我军便可反攻再说了,温州之南,我还留着高麒瑞一只船队,我这也给他去信,若他能再带几艘船南下,就是只有我温州一部兵船,也足以敌过那蔡逆再说了,我也不是以船犯险之人,若是果然形势不妙,我自会北撤,这些兵船跟了我三年了,我也不舍得把它们丢给蔡牵不是”
“这下官遵命”陈步云看着胡振声已有打算,也不敢违抗军令,便听了胡振声之言,点齐三艘战船,护送木料船先行北上了。
然而,之后的战况变化,却超出了胡振声的想象。
三日后的清晨,海平线上,数十艘大舰的影子,已然遮住了半个海面,大舰之上,尚有狰狞的鱼眼,正是蔡牵船队,这时南风正劲,蔡牵船队自吃足了风力,直奔胡振声舰队而来。一场激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胡振声舰上一名千总问道。
“敌人势大,但终是亡命之徒,我军将士一人,能抵他至少三四个贼徒,所以不用害怕我等先坚持片刻,只要孙总兵的船能及时赶到,成夹击之势,则蔡牵必败传令下去,火炮全部装弹,贼人进入火炮射程,便即开炮轰击”胡振声发令道。
“是”很快,胡振声这边七艘战舰,便即装弹完毕,这时蔡牵的前队,也已经出现在了官军战船面前,蔡牵船上一样排上了不少火炮,看来也是早有准备。
“开炮”胡振声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砰砰砰砰”一时之间,官军与海盗同时向对方发起了炮击
一轮炮击之后,双方各有一艘船被击伤,但都不在要害位置,蔡牵前面两艘船也没有受到多少阻挡,径自向胡振声中军冲来。
“火箭预备,放”胡振声看敌船已经接近,也调出了船上火箭,一时之间,海上烟雾弥漫,数十名海盗在乱箭之下,相继被官军射中,不少海盗更是在相互冲撞下跌入海中。
“不要慌,后队继续前压咱们船炮都比官府更多,坚持下去,他们没有胜算”蔡牵眼看前军作战不利,却也没有慌张,而是继续指挥战船向前进攻,海盗虽然受到官军阻挡,但不过片刻,便再度恢复了攻势。
“火炮预备,继续开火”胡振声也不甘示弱,再次指挥下属进行炮战。
胡振声所部官军,本来也都是温州镇精兵,他在温州担任总兵多年,又勤加训练,是以面对海盗,这些官军不仅没有畏惧,反倒一度占了上风。但毕竟温州镇这时是南下之势,风向上就吃了亏,更兼蔡牵战船是官军三倍,官军支撑了一个时辰,却也渐渐有了疲态,蔡牵更在左右各自布置了战船,渐渐合围上来,温州官兵虽然仍在死战,却不得不面对多个方向涌上的海盗,不禁有些捉襟见肘。
“你们下去看看,海坛镇的援军还没到吗”激战了一个时辰,胡振声自也清楚久战非取胜之道,不免有些担忧。
“大人,方才前队已经过去看了,南面海上,眼下并无一艘船前来赴援啊”下面千总看着海上形势渐渐不利起来,似乎也感到了些不安。
“什么那北面海上呢高麒瑞的船队在哪里”胡振声又问道。
“大人,这北面海上,眼下也没有船啊”听到这里,胡振声也不觉心中一惊。
“这怎么会这样呢”胡振声喃喃道“高麒瑞这个混账东西,我出海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旦得了将令,便即南下赴援,他怎么也没能过来啊”
“哈哈,官府的人不行啦传我号令,左右包抄过去,这一次,老子要一举全歼这群官兵”看着官军战船一时不动,似乎有些进退失据,蔡牵立刻清楚,定是胡振声支持半日,竟无援军前来之故,便当机立断,指挥自己所部向官军围了过去。
“大人,这贼人是想包围我们”很快,胡振声船上的兵士也看出了不对劲。
“哼罢了,是我看错了人啊,这两个混账东西,看来是不会前来赴援了。”胡振声眼看南北海路,居然迟迟不见援军身影,也终于失去了信心。但他毕竟作战多年,清楚形势已然不利,也迅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