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清楚,吴熊光随自己多番出使,又兼做章京多年,对各省庶务,熟悉清楚,深知处断之法。而傅森虽无大才,可处事严谨,军务经验丰富,又兼不与和珅相交,办事公允。有这二人参与军机要事,前线战事的处理要比之前方便得多。
傅森见阿桂言语激动,也笑道“阿中堂,吴大人被太上皇提拔之时,那和珅还满口的不愿呢,非得说吴大人品秩不足,宁可提拔戴大人,也不能用吴大人。哈哈,他那点小九九,谁不知道呢阿中堂,这番太上皇提拔吴大人,想来军机决断之事,也要更稳妥啦”
“太上皇您果然”阿桂清楚,乾隆这次提拔吴熊光、傅森和戴衢亨三人,便是为了军机处中,可以有人继续牵制和珅,不让朝廷因为王杰、董诰的谢政而被和珅独断。想来日后,这些正直的大臣仍是大有希望,不禁缓缓站了起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激动,又突然站起,顿时气血不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阿中堂阿中堂”董诰、傅森和吴熊光连忙奔了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可这时几人也顿时发现,阿桂面如死灰,双目紧闭,竟已晕了过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一日,也成了阿桂在军机处的最后一日。
对于阮元而言,这个夏天也自有不乐之事,在山东促成他与孔璐华婚事,此时督办湖广军务的毕沅,也因长年积劳,在湖南去世。想起山左金石志的编撰,也有毕沅提点之功,阮元也不禁有些惆怅。
这一日阮元一行,已经抵达乍浦之畔,不远之处,便是浩瀚的东海,只见海滨之畔,数十艘海船如城墙一般,林立于乍浦港口,虽不如扬州、杭州等地船只众多,却更具气势。但此时中日两国均有海上禁限,清朝方面,规定海船不得超过一定规模,往来海外,也必须按时归国。是以这些海船虽比运河、长江上的行船要大,却也渐渐不如海外重商之国。而日本自明末清初,江户幕府便已下了锁国令,全国外贸港口只有长崎一座,且只准许中国与荷兰商人前往贸易,日本人不得出海。是以此时乍浦港内,并无一艘日本前往中国的商船。
眼看着乍浦镇近在眼前,只见乍浦镇中,也有一辆马车缓缓行来。马车见了阮元行车,便即停步,随即,一个素服儒生自车上走下,对着阮元的行车作揖道“伯元,一年不见,你和夫人可都安好”正是钱楷的声音。
阮元听了钱楷声音,自也大喜,忙下了车,对钱楷回拜道“裴山兄,一年不见,你这守制在家,也憔悴了不少啊。这次我等前来乍浦,倒也麻烦裴山兄前往询问了,这些私下之事,原本应该我自行问过,却不意还要劳烦裴山兄,实在是过意不去。”
钱楷笑道“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伯元,这也就是我住在嘉兴,还认识几个出海经商的本地邑人。你且说说,若是你自己来这里询问,这里商人也不算少,你能找到合自己心意的么”看着孔璐华也从车上走下,也对她相拜成礼,笑道“伯元,你说你这辈子啊,实在是让我看着,都有些不想再羡慕了。为官六年,身登二品不说,还能和衍圣公府联姻,而且,夫人这相貌,更是天下少有的佳人啊。你说你这才三十四,这辈子一半还没到呢,把寻常人家几辈子的路都走完了。我等翰林之前相聚的时候,还都互相打赌呢,赌你最后能做到什么官职,只怕日后正一品的大学士,都放不下你了吧”
阮元自然谦称不敢,孔璐华看着阮钱二人,却不由得诧异,问道“夫子,你之前与我商量时,只说这乍浦有书可购,也没说起其他事啊这位钱大人为何今日又会前来呢”
阮元一时未答,钱楷却已笑道“夫人,伯元来这里,是想多寻些海外失传的古籍回来,这件事你该清楚啊。可这件事由伯元去做,原是要费些心思的,乍浦港赴日商人虽多,却也不是个个都对图书古籍之事上心,伯元身份,又是学政,若是他直接前来联系此处商人,不免有些以公徇私,只怕落人口实。正好,我眼下守制在家,暂无官职,伯元便向我询问此处商人之事,冀以寻得一二财利之外,更重圣贤之事之人。我终是朝廷命官归家守制,在乡里也算有些名气,是以藉由乡人,得知就在这乍浦镇上,现有一极富藏书之人,平日赴日寻书,多有所得。今日我便要带伯元过去了,不过此中却也有个难处,夫人不便前往,但也无妨,在下已为你们找到了驿馆,我等便先过去下榻,之后伯元再与我同去如何”
孔璐华也不禁疑道“钱大人,夫子在家中便已与我商议了,此次出门,要带我多看看杭州之外的风景名物,奇人逸事的。怎么到了这里,却又不让我过去了呢”
钱楷笑道“夫人多虑了,其实这次伯元来这里,也不是公事,更不愿外人知他身份。是以我们之前便已议定,伯元这次与我过去,也只做寻常生员身份,而非以学政之名登门。伯元这个样子嘛,若是不穿官服,只做便衣,旁人看着,也确实像个生员。夫人就不同了,夫人气质娴雅,高贵出于人上,这在下听伯元说过,方才一见,只觉他那般言语,还是把你看低了呢。夫人想想,若是你与伯元同去那人家,旁人自也会怀疑,这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