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被人拿出来猜测一番,之后被有心之人强行划分派系,却是个不得不在意的事。所谓三人成虎,自己毕竟年轻,地位不稳,若是乾隆真的听多了流言蜚语,自己后面的路,也会无比凶险。想到这里,也对那彦成道;“今日之事,多谢东甫兄指点了。想来这万寿寺一会,小弟是要再斟酌一二的,不如小弟先思量一晚,明日入值,再和东甫兄商议,如何”那彦成这半年也升了四品国子祭酒,同样在南书房入值,二人日常相见并不难。
那彦成道“如此也好,伯元毕竟入仕才三年,这朝中之事,暗流涌动,即便只是不想被奸人所害,也自当谨言慎行一些。这些时日里,在皇上面前为二位亲王美言的,有谁讨了好去保大人奏疏中言及嘉亲王恭谨,赵大人为成亲王和诗一首,事后皇上虽未明言,却将他二人相继外放闲职,皇上心意,便是外臣绝不可在二位亲王之事上,有半点偏私。不过伯元放心,我与玛法早已议定,我章佳一门,日后只为新君竭诚尽忠,至于成亲王和嘉亲王学行高下,一概不论。此番心意,皇上也是知晓的。”
阮元知道,在这个朝臣极易为了永瑆与永琰而分化的时刻,阿桂作为清王朝的支柱,是不能有任何偏袒的。只是这样一来,那彦成平日行止,只得加倍谨慎,心中也少不了一番感慨。眼看天色已晚,只好与那彦成告别,将他送出了扬州会馆。自己回到家中,想起万寿寺之约,不免有些踌躇。
晚饭已毕,阮元独自来到后院,想着万寿寺之事。杨吉见他不乐,也跟随过来,道“伯元,你前日说的那什么唐朝人的石头,可是都清点完了你说你这官听起来不小,平日竟只是个和石头打交道的差事,可真没趣。”对于不识儒家经籍之人而言,开成石经是何事物,有何价值,原本难以理解,故而杨吉有此一问。
阮元知道他是想转移话题,让自己轻松一些。只是石经之事,自己却也有些不是滋味,道“那石头上的东西,我早就看完了,也亏了彭大人学识渊博,才能一年之内完工。那日彭大人也来过我们会馆,你应该清楚啊”其实校勘石经一事,反而是阮元襄助彭元瑞之处甚多,但他不能颠倒师生次序,故而说彭元瑞指导有方。
“我想起来了,大概半年前,那位老先生来过这里一次,看他样子,倒也是个和善之人。不过我记得当时,你叫他中堂来着,怎么过了这半年,又改叫大人了”
“皇上离京之前,彭大人的协办之职就被革了,眼下彭大人只是侍郎了。”
“为什么啊”杨吉不解道“按道理说,你们这玩石头的,是比不上六部里那些管事的。可你给皇上搞了这大半年石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的彭大人不仅没升迁,还被革了职呢”
“是这样的,这开成石经早在皇上巡幸热河之前,就已经校对完毕了,之后皇上下令,将校勘完毕的经文,刻在国子监辟雍之内。还让彭大人撰写了石经考文提要一文,详述石经经文与流传经文相异之处,两个月前,我与彭大人一同将这篇提要进献皇上。原本皇上看了是很满意的,没想到和中堂却有异议。”
“当时和中堂说皇上,臣以为,这石经乃是千古经典,能对这千古经典考校裁断的,只有千古难觅之人。此裁断之事,唯皇上可以当之。彭元瑞妄自尊大,私撰考校之文,乃是视圣上如无物,此大不敬之罪,还请皇上圣断。这番言语,我当日听了,也殊为不解,皇上日理万机,考校之事,本就不如前线战事那般紧急,和中堂非要让皇上圣断,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伯元,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杨吉道“这和珅什么意思,傻子都看得清楚他不过是想寻个借口,去坑害彭大人罢了,什么看不看石头的,那糟老老皇上心里没数吗我看,你当时就应当和皇上说,那和珅居心叵测,该罢了官的,是他和珅才对。”当然,杨吉也知道这种事情,阮元根本没资格发言,这样说不过是一句气话。
不想阮元道“其实当时,皇上也不满意和中堂这一番言论,说这撰文之事,原本就是皇上自己下令彭大人去办的,并非彭大人私自成文。当日和中堂眼看皇上之见与他不同,也就作罢了。可没想到过了数日,竟有御史上言,说彭大人族孙无故即得授官,眼看吏部文卷具在,彭大人坐实了徇私之事,皇上也没再说什么,当即降了彭大人做二品侍郎。现如今两个协办大学士是嘉勇侯和孙士毅孙大人,都在西南主持战事。”
“哪个御史办的伯元,你不是说,御史台里,现在也有说和珅好话的人了吗”
“是初彭龄初御史,只是初御史为人向来刚直,与和珅并无来往啊。”
杨吉想想,道“伯元,有个词你和我讲过,叫借刀杀人,你还记得吗你说的那什么御史,或许确实与和珅没有关联,可和珅有别的同党啊,他自己管着吏部,文卷上动些手脚,有何稀奇再随便找个人,到你说的那看似和他不相干的人面前,放些风声,这彭大人的罪名,不就坐实了吗”
“其实,和中堂想动吏部文卷,也并非易事。但彭大人我知道,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万寿大典、石经校勘,都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