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门都没有。 靠这点火力想轰开城墙攻破巴陵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听个响吓吓城头守军。 但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李定国把军中全部八门三百斤到五百斤的佛郎机,统统排列在巴陵城西门口,对着城门、城楼垛堞一阵勐轰。 炮过三轮后,他让一群骂阵手上前齐声喊话,隔着几百步劝降: “城上守军听着,八大王雄兵十万到此!一日内开城,全城免杀!明日全力攻城后再投降,杀城中富户两成!三日后杀半!五日后再破城,屠尽全城鸡犬不留!” 白文选在一旁听了,还有些不甘,悄悄劝说李定国:“二将军为何还给他们一天考虑?应该让他们立刻投降才对。” 李定国摇摇头:“要给人思考的时间,明人那些狗官,都害怕担责任,直接投降前都要核计如何推诿罪责。而且我们现在没有打造攻城武器,如果他们拒绝立刻投降,我们也无法马上还以颜色强攻,到时候反而会堕了锐气。 威吓敌人,也要确保敌人一旦不接受威吓,马上就能以真刀真枪的实力让他们流血!每日层层递进,增加要屠杀的城内人数成数,威吓力度已经够了。” 历史上,崇祯十二三年之后,李自成和张献忠都渐渐约定俗成形成了这样的吓人战术默契。而且是越到后面、流贼势力越强,开出的条件越苛刻。 比如崇祯十六年之后、李自成连开封都攻破了,西安也拿下、杀掉孙传庭后,他的威吓价码也加到了最高:闯军临城后,尚未展开攻打就投降的,不杀人。抵抗一天再投降,就屠城三分之一,抵抗两天再破城就屠三分之二。抵抗三天以上才破城的,屠尽全城。 这样的例子稍微多了几个、消息流传开去后,效果就非常夸张了,导致历史上李自成从开封北渡黄河后,一路上除了在周遇吉那儿遇到了顽强抵抗、最后全军全城人民统统被屠,其他地方基本上不敢抵抗。 当然,现在李自成张献忠还没强大到这一步,所以张献忠军约定俗成开出的还是“抵抗五天以上才破城,就屠尽全城”的威吓价码,而且第一天准备攻城武器的时间,正好留给守军考虑清楚,缓一缓脑子。 另外,心理战也不是干等的,也要做点事情。李定国让人骂完之后,立刻上了配套措施,让士兵们拎着一串串用长杆挑着的人头,在城外招摇呐喊。 “永定卫守备和三名千总的人头,尽数在此!他们胆敢抗拒天兵,已经被屠灭全家!慈利县、安乡县知县、县丞、主簿、典史众人全家人头皆在此! 八大王天兵五日内连破五县!挡者必杀!石门县、澧县、九溪卫归顺天兵,将士百姓皆得保全!” 城头的守门千总看了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把情况通报给正在府衙里商量对策的知府和守备。知府和守备当然也慌了神,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 巴陵城下,李定国招数用尽,然而至少还要等待一个白天,官军再怂,这里毕竟是一座府的治所所在,还没怂到应声投降的程度。 话分两头,在战场的另一边、城北二十里,当天辰时末刻左右,焦光启也带着近万人的部队,杂乱地赶到了城陵矶,并且在短暂的观察后,就一边出言劝降、威逼,一边准备攻击。 焦光启的劝降言语,当然也跟李定国差不多,无非是说每多抵抗一天、破寨后就多屠杀两成人数,让守军好自为之。 区别则是焦光启更急躁,不会给守军考虑的时间。守军当场没有答应投降,他就立刻投入了强攻。 然而,刘舜臣虽怂,好歹也是有地利工事可以依托。去年沉树人接收左良玉遗产时,在武昌、汉阳军中也搜得了一批老式火铳,沉树人自己看不上,也都分给了方孔炤一批。 所以此次来增援,刘舜臣那儿好歹也有五百根老式火铳,其中三百是沉树人给方孔炤的。 老式火铳开火再慢、效率再低,在有堡垒城墙可以依托的情况下,杀伤力依然是非常可观的。 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知道己方有援军的明军将士士气正盛,守墙丝毫不退,几百根老式火铳交叉射击,把只靠简易飞梯试图爬墙的焦光启部前锋射得人仰马翻。 焦光启也算果断,死伤了几百人后,他就立刻意识到强攻不行,转入了隔绝作战,把敌人围困起来,不让向巴陵城传达援军的消息。 如此一来,又一个多时辰被拖了过去,午前时分,焦光启刚刚把营地圈好,也没来得及伐木制造栅栏,最多只是让士兵浅浅地挖了一条半成品的长沟,深度不超过一尺,连任何陷阱竹签也都还没准备,然后就看到北边一支官军的援军小部队又到了。 人数也不多,也就两千左右,但都是骑兵。为首将领也不是什么沉树人嫡系,只是曹变蛟旧部、从辽东救回来的参将朱文祯。 沉树人让辽东逃将带领骑兵,也是没办法,因为他手下之前没有骑兵将领,他的嫡系都是南方人,不擅长马战。 辽东军将领,好歹跟关宁铁骑一起混过日子、当过袍泽一起厮杀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要学到关宁铁骑一半的战力,那就非常合格了。 焦光启一时没搞清楚状况,也就没有出兵拦截朱文祯进入城陵矶。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朱文祯就跟刘舜臣碰面了,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了解敌情。 随后,当他得知刘舜臣是如此之怂、竟然还没给巴陵城内送去“援军已至”的消息以鼓舞军心士气,朱文祯不由很是不屑: “你们怎么办事的!援军都到了,怎么不想办法通知城内守军?万一守军因为不知道有援军、绝望投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