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歇息。 “又没外人,赶紧坐!饿了没?先洗把脸吧。” 沉廷扬语无伦次东拉西扯,旁边早有侍女端着金盆过来,直接伺候沉树人坐在位置上、就把脸给洗了。 后厨也连忙端了酒席上来,水陆毕陈。沉廷扬坐在上位,一边自己斟酒,一边问些日常,看看儿子这些日子又没吃苦。 “……没吃苦就好,五月份的时候,听说你被贺锦、贺一龙联兵攻打,左良玉又不救援,咱在京城都半个月没睡好! 后来你又跟着刘国能救援洛阳、跟马守应打了一仗,这种事儿你这么掺和作甚?河南地方官能配合你们么?我大明多少官军,都是异地作战,地方不配合,缺粮少饷、器械损耗,这才败的! 咱的官职虽然来的不易,也确实该效忠朝廷,但以后可不能这般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其他地方官手上!咱只守自己的土,自己做不了主的地方,就不要乱救,保存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效忠大明!” 沉廷扬一口气说了一车子的话,看得出来他还是忠于大明的。只是对这个官场之黑暗、同僚之互相扯后腿,已经无法忍受了,这才教导儿子要学会保存实力、揽功推过。 这种话,也就关起门来父亲和儿子说了,要是公开场合绝对是不能说的,太大逆不道了。 沉树人无奈,也不好寒了父亲的关心,只能是随口应承,表示他这人怂得很,不会为大明拼死拼活的,然后就是拼命转移话题。 急中生智之下,沉树人意识到老一辈肯定很喜欢聊关于孙辈的事儿,也就自然而然扯到自己今天下午刚见到的女儿身上。 果不其然,一提到孙女,沉廷扬表情立刻就舒展了,也不说教了,和颜悦色的说: “刚才路上已经见过了?还没取名字呢,就等你回来再说。对了,小宛也算为咱老沉家立功不小,既然你都回来了,让她也上桌一起吃吧。下次谁要是让咱抱孙子,重重有赏。” 徐氏在旁边拿胳膊肘捅了一下:“这成何体统?若是正经儿媳妇也就罢了,这都什么名份没有的……” 沉廷扬这次没有妻管严:“有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关起门来又没外人!我说行就行!” 沉树人也乐于如此,不一会儿,董小宛就抱着才四个多月的女儿进来了,跟沉廷扬和徐氏行礼, 然后侧坐到了最下首的位置,还是只敢坐半个屁股那种。 见董小宛都上桌了,徐氏也不想再做恶人,反而和颜悦色道:“坐都坐了,就别忸怩了,好好坐正便是。” 董小宛这才往后挪了挪,坐舒服一些。 沉廷扬接过孙女,又逗了一会儿,也顾不上教训儿子了:“这孩子一看就长得机灵,以后定然富贵。” 这话其实也不用沉廷扬说,他儿子找的女人个个都是人间绝色,董小宛的美貌摆在那儿,生出来的女儿想丑都不可能。如今才四个多月,看上去就已经非常可爱了。 沉廷扬哄了一会儿小孩,又感慨道:“小宛这孩子对你是真不错,以后等你娶了妻,第一个就该给她妾侍名分。 别说她为你生下长女,便是这一年里,留在苏州,她也没闲着,专心针黹女红,今年至少为了咱家的生意,多赚了五十万两!你便是要找周延儒跑关系,坐实你的巡抚之位,怕是都够了。家有一妾,能帮你把跑官本挣出来,你这是已经命好到匪夷所思了。” 沉树人也是一惊,不由快子都没捏稳,滑落到桌面上。董小宛刚才回来一路上,都没跟他说过这事儿。 但沉树人反应也快,脑海中略一回忆,就想起去年自己走之前,交代董小宛的事儿,立刻醒悟过来: “哦?是小宛琢磨出了新的纺纱机吧?这倒是一注大财,当初我吩咐她时,也说不用急,飞梭织机都才上市两年,如今棉纱缫丝也没变贵太多。 小宛,你倒是争气,怎么这么拼,还好没动了胎气。” 他最后半句话,是转向董小宛说的。 董小宛也只是柔顺地低着头:“奴家不敢居功,都是公子吩咐的事儿,也是公子提点的思路,奴家不过是身子不便,别的事情做不了,又闲不住,就琢磨这些玩意儿。” 沉树人:“就算是我点拨的主意,你能做出来,也很了不起了。元末黄道婆,也不过如此,你能改善民生,衣被天下,将来也是要载入史册的。” 一旁的沉廷扬和徐氏看不得儿子与侍女撒狗粮,沉廷扬趁机轻咳了一声:“要是你找回来的妾侍,都跟小宛这般懂事,咱也就省心了。 听说去年当初你跟左良玉交恶,是因为拈花惹草争风吃醋的事儿,还传得湖广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种狂蜂浪蝶的事儿,如何能往家里引? 你都二十二了,今年必须正儿八经议亲、明媒正娶一个回来!要是不娶,小宛怎么好有正经妾的名分?便是为了你身边的人,你也该有个正形了。” 沉树人揉了揉太阳穴,知道父亲这是道听途说,对李香君不满了,好在他有准备好说辞,立刻把前因后果彻底说开了。 沉树人一挥手,示意屋里所有伺候老爷吃饭的侍女都退下。 然后他又拍了拍手,堂外立刻有两个换了朴素衣着的绝色美人,端着茶盘餐巾进来、伺候董小宛吃饭。 二女不是别人,正是陈圆圆和李香君,这一切也是到家之前,陈圆圆她们主动跟沉树人商量好的,摆出一点柔弱无辜的低姿态,让家中长辈不要再纠缠这些问题。 沉廷扬和徐氏都见过陈圆圆,没见过李香君。但此刻看到李香君跟陈圆圆一起上前,也就大致猜出其身份了。 沉树人趁热打铁拉过李香君,介绍道: “那事儿跟李姑娘无关,她本就是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