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两卷比前三卷涉及的工业、手工业要更加不务正业一些,纯粹是娱乐产业,类似后来电影行业的服化道、配乐技术,才那么不被待见。 所以,如果说《天工开物》的前三卷,只会被极个别非常死板的卫道士抨为“奇技淫巧”,那后两卷要是印出来,按照当时的社会开放程度,恐怕是开明人士都会喷是“奇技淫巧”了。 毕竟到21世纪,还有很多人喷娱乐科技是“为戏子服务”呢,何况是17世纪? 都服务于倡伎优伶了,这不“淫”巧还有什么是“淫”巧? 不过,不论别人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一切在沉树人这种坦荡君子这儿,都是不存在的。 研究那些倡伎优伶用到的技术怎么了?那些“众正盈朝”的士大夫,特么的哪个不往秦淮烟花之地钻? 天天勾栏听曲、还不许人研究声学物理了? 宋应星感动涕零之余,也不忘提醒了沉树人这一点:“沉道台,您开的价,老夫无有不允,老夫知道这是您抬举我。不过这倡伎优伶之术,由您推广出去,怕是对您名声有所不便……” 沉树人霸气回应:“我怕个鸟?我少年得志,功成名就,该考的功名全有了,早就无所畏惧。适逢其会能抢救两卷本该失传的科学着作,舍我其谁?回到大冶就让人给您拿银子,剩下的交给我。” 宋应星一家被拿捏得死死的,对沉道台的义薄云天、光明磊落,也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 一行人很快回到大冶铁山,沉树人给宋家非常优待,找了个大宅院给宋应星养老,让他每天画图纸做计算搞些研究,也不用亲自下矿山、铁厂考察,毕竟上了年纪了。 一万两银子的“版权费”,也是说给就给,住下后当天,沉树人直接就让家丁把白花花的现银送过去了。 宋应星做官六年,才攒出三千两刻书。现在却忽然进账一万两,以他原本那种没得贪污的做官套路,怕是得做二十年官才能攒这么多钱。 银子到位,还充分感受到了尊重,宋家人也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很快投入到了努力报效沉道台的状态中。 此后短短几日,沉树人原本还在为高炉耐火砖材料、烧焦碳技术等一些技术细节发愁。宋应星来了之后,虽然也没法直接给他报答桉,却能帮着一起研究,还提供了不少细节思路。 沉树人能提供大方向,却提供不了细节原理,跟宋应星一合谋,补足短板,工作效率也一下子提升了数倍。 仅仅十天之内,宋应星就拿出了第一个让他值回票价的技术创新—— 沉树人前世对化学不太在行,他前世看的主流科技史书籍,也只会说要“研究耐火砖”,但耐火砖具体是什么化学成分配比,沉树人就不知道了。 宋应星是江西人,跟着一起琢磨鼓捣烧制了几天,忽然就灵光一闪,建议沉树人再花点钱、重金去他江西老家,找景德镇弄些擅长烧制高温窑的工匠,一起总结排查。 “沉道台,老夫在江西住了大半辈子,对烧窑也是颇有研究观摩的,有些瓷土掺到普通烧砖土中之后,可以让窑的耐火变强,不如咱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配比。” 被这么一提醒,沉树人也意识到了,有些含铝酸盐、铝土矿成分的烧砖土,好像是更有耐高温前途一点。 有了细节前进方向,他也就大笔一挥,批了银子,让宋应星要造实验室就造实验室,要机器要材料随便买,留下账目即可。要去景德镇请烧窑师傅做实验,也随便开支,不要怕花钱。 宋应星大受鼓舞,在紧随而来的十二月份,一个月时间里,就帮沉树人鼓捣明白了好几个技术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