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梧突然赞扬江兴德筹谋深远,弄得江长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种赞美出自他人之口,江长志可以当做赞美收下,但如果出自这位鹿大将军之口,江长志可不敢这样认下来君王说重臣在造反方面筹谋深远,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破船还有三斤钉。
江家势力虽然被一度逐出军方,但一来江家到底是南河府第一豪门,二来鹿梧手下无人可用,最后还是请江兴德老将军出马,统帅一路兵马与垆土府军兵对峙。
可以说,江家如今依然是鹿梧座下第一大势力,而且与唐家等传统贵族关联紧密,若是江家有了异心,对鹿梧势力便是难以挽回的重创。
事实上,江兴德好不容易重掌军权,在率军出发前,一再叮嘱族人子弟低调,万万不可招惹鹿梧的杀机,所以这次钱家被折冲司打压时曾找江家救命,江家干脆利索的将钱家来人绑到折冲司门口,交予秋桐手下如果不是江家支持,秋桐这般高压政策,直接用刀说话,南河府说不定已经出了乱子。
“大将军谬赞,我家祖父大人虽然早早做了些准备,也只是因为楚国这些年来对我们这些吴国旧臣步步紧逼,祖父大人才不得不做以防万一的打算。”江长志连忙辩解。
“鹿某还容得下一个江家,只要江家不抵触到鹿某以军法为根基封赐建制,以江家之功,便封赐为上卿也无妨。”
这话却不是对江长志说的,而是让他传与江兴德。
“多谢鹿伯”江长志大喜,连忙说道。
鹿梧点点头,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只是任由黑神缓步前行。
心腹也分为三六九等。
如果说秋桐等五人算是鹿梧第一等的心腹,江长志这种因为利益威胁,才来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效命的货色,最多也只能算是第七等。
所以有些东西,不但不能和他说明,反而要误导他的思维方向。
比如说鹿梧将整个通河城,甚至半个通河府交给孟家,并没有存什么好心。
这样做,一来当然是大功当需重酬,要做给别人看。
二来么,楚国这次反扑不来则以,来则必然雷霆万钧,有孟家在前面抵挡缓冲,鹿梧多少可以做些针对性的准备。
至于第三,孟家脚跨黑白两道,孟阳更是兼有绿林盟主和白道大佬双重身份,在南五府潜势力惊人,竟然能动用三万人马这三万人马哪怕不是正规军,而是绿林盗匪,那也是一股惊人的势力。
鹿梧自己是怎么打下榆次府的又是怎么折腾通河府,逼的通河府治事不得不派兵出城
他并不是摆开架势,一座城一座城打下来要是这么打,就算每一座城都顺顺当当打下来,鹿梧手下大概也没几个活人了。
他就是放开手下,骚扰地方,最后让地方贵族地主全都受不了,才集中起来向通河府治事襄旅施压。
一家两家,襄旅当然不在乎,可整个通河府所有贵族联合起来,他也受不了。
骚扰地方什么人最拿手
虽然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但除非是世仇国战,真正把坏事做绝的,多半还是盗匪之流。
若是将来鹿梧站稳脚跟,这种绿林中人,是一定要处理掉的,不然别说什么安全隐患,光是商业流通成本就是大问题。
而要处理这些绿林中人,孟家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吗那可不是百人,而是几万人马,是孟家潜在的最大一股势力。
所以,鹿梧把孟阳放在通河城,就是希望在楚国压力下,孟阳把手下招揽过来,当守城的炮灰,这可算是一举两得,既消耗了潜在的乱源,又低成本的守卫城池若是真能守住通河城,鹿梧也不在乎重赏封赐。
到时候,把活下来的绿林盗匪转成乡绅,万一将来还有反复,剿灭起来也方便许多山寨往往易守难攻,但村落里的大院就好攻打多了。
至于说这些没经过正式军事训练的绿林盗匪能不能打仗
在野战中维持军制并不容易,但在守城战中,便是寻常民夫,也能派上些用场,何况那些还算是刀头舔血的绿林中人。
他们厮杀的胆气总还是有的。
更何况孟阳此人枭雄心性,鹿梧就不信,他人在城中,又有自己留下的两千人马,威逼利诱一起上,还控制不住原本就是自己手下哪怕有些只是名义上的绿林中人当守城炮灰
从通河府到南河府说近不近,说远,却也远不到哪里去。
车马粼粼,非只一日,鹿梧回到南河城。
鹿梧被秋桐等人与南河城一众头面人物迎入城中之后,便先来拜见长辈。
按照此时礼节,长辈不可出迎晚辈,若是鹿梧真的登上鹿伯之位,君臣有别,自然又是另一种相处礼节,不过此时鹿梧还未正式封伯,自然还是按照常理相处。
“拜见两位母亲大人。”鹿梧先是对两位母亲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才转过身去,向林集行礼“林叔叔,这两日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