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人后,对方说了什么就挂断了。
董助理带笑上前,主动搭手,接过黎昕带来的行李箱:“夏小姐,这位是您的弟弟吗?”
“是,今晚实在麻烦董助理了。”
“夏小姐太客气了。我的工作就是为游总扫清后顾之忧嘛。”
“……”
夏鸢蝶微怔了下。
她正在思考是自己喝多了有点晕乎,还是方才行政助理那句话确实有点深意时,就听见黎昕问:“这是你们老板的车?”
夏鸢蝶用她吹了风以后略微有点上头的酒意思索了下。
游烈就是甲方。
甲方就是老板。
游烈就是老板。
没毛病。
“嗯,”夏鸢蝶点下头,轻声警告,“上车以后不许说话,不然我被炒鱿鱼了,你就等着遭殃吧。”
“……”
黎昕抬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上车后,夏鸢蝶最终选了个就在她家附近的酒店地址,请董助理开车将两人送了过去。
定好导航就带着微醺的酒意靠在车里,夏鸢蝶并未看到,出发前董助理用他的工作手机发出去了一条位置讯息。
四十分钟后。
轿车在酒店楼下停住,夏鸢蝶拉着黎昕的行李箱下车,再次向董助理道了谢:“已经太晚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董助理竟然没有推辞就开车离开了。
夏鸢蝶有些奇怪,但只当是对方确实被她折腾烦了,还有些心虚。
“走了,送你上楼,”夏鸢蝶回过身,刚要抬手,就被黎昕抢走了行李箱,她失笑,“幼不幼稚啊黎昕。”
“是你腿太短了,姐姐。”
“小心姐姐打你。”
“……”
少年与年轻女人的背影带着亲昵的笑,朝门内走去,然后并肩,消失在那座酒店里。
隔着落满阴翳的挡风玻璃与半道夜色的街景,方向盘上,修长凌厉的指骨慢慢捏紧。
漆黑的睫下曳着薄戾冷意。
手机在死寂里响起。
握着方向盘的指骨松开,垂低,游烈没情绪也没看一眼地接通电话,抬到耳边。
“你也太急着离场了吧,游先生,”何绮月的声音娇嗔带恼,“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招呼都不打一下的,多不绅士啊?最重要的是,我的包还在你的车上,你——”
“我现在心情很差,不想听人说话。”
游烈冷冽截断,他撩起化开墨似的漆眸,冷冷望着那座酒店门廊:“东西我会让助理给你,不要再打我的电话。”
“那怎么行——”
没等何绮月说完,游烈挂断。
手机没有放下,他盯着那个无人出来的酒店门廊,指节像是具有某种肌肉记忆,以至于不必垂眸他就能轻易地拨出去一个并未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对面接起。
夏鸢蝶声音匆忙:“你好?”
——她在和那个少年做什么、甚至没有看一眼来电显示?
“……”
游烈垂在身侧的指骨骤然捏紧,如青峰浅溪般蜿蜒的脉管在冷白修长的指背上厉然张起。
沉下的呼吸里,他向后仰头,才压着情绪靠抵到后枕,厉长颈线上凌冽凸起的喉结隐忍而深沉地滚动了下。
“夏鸢蝶。”
他声音在夜色里沉哑。
手机里蓦地一寂。
酒店楼上,某个房间里,夏鸢蝶惊望了下手机,然后又懊恼地从裙子上抬起的捏着染成橙红色纸巾的手——
打翻上半瓶胡萝卜汁的裙摆已经无法拯救了。
她选放弃。
“游总,”夏鸢蝶深呼吸,压下听见他称呼时的情绪,“这么晚了,请问还有事吗?”
酒精刺激下。
连大脑都冲动,她差点将那句“我不提供到晚宴上的交传服务”的气话也脱口出去。
好在忍下了。
对面良久死寂,终于有些薄戾地透出声笑:“你也知道很晚了?”
夏鸢蝶一顿:“?”
不等她思索,手机里那人漠然冰冷的声音再起:“周五,材料部门月度例会的会议材料,你应该有备份?”
公事话题来得突然,夏鸢蝶几乎懵了下:“是,有吧。”
“现在,立刻,送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