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探头,就见游烈长腿一撑,就从沙发里起身,他绕过茶几,迈着长腿淡定地走到点歌屏旁。
“哎哎烈哥,不能自己选啊,羞耻列表里随机切,切到哪首算哪首!”
“嗯。你们切。”
游烈说着,从点歌屏旁走过去,他在门口拎来两只皮凳,一手一个,最后走到正中的电视屏前,放下。
话筒已经被“贴心”地递到他手里了。
游烈把麦抬到下颌前,朝沙发上试图缩小自己的小狐狸落眼过去。他这会儿早脱了夹克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黑色线衣,修长手臂抬起来,冷白指节朝夏鸢蝶懒洋洋地勾了勾,然后点向自己面前的皮凳。
“狐狸。”被麦克风放大的声线更低哑磁性。“过来。”
包厢里安静两秒,一片起哄和尖叫声。
对着那人逆着光的黑漆漆的眸子,眼底隐约火焰似的跃动的情绪,夏鸢蝶顿住:“……”
完了。
游烈又要“疯”。
自作孽不可活,而且她也不是那么不敢负责的人。
反正不是她唱。
反正唱完就走。
谁怕谁。
做完心理安慰,夏鸢蝶长吐了口气,起身,也绕过茶几,站到那只皮凳前。
“我坐这儿,你唱完就走。出了这个门,今天这件事你就不许再记仇了。”夏鸢蝶打预防针。
游烈漆着眸,似笑:“行。”
夏鸢蝶这才坐下来。
以防太尴尬,她直接面对着正前方的放歌屏。
余光里,游烈跟着折膝,坐在了她旁边的皮凳上。
但和她不同——
他是侧对着屏幕,完全正对着她。
夏鸢蝶当没看见。
而也在这一秒,屏幕上缓缓浮现歌名。
《Iwannabeyourslave》。
夏鸢蝶一怔。
slave这个词,她上学期还背过,应该是奴…隶…?
英语差生夏鸢蝶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就听得身后,沙发上忽地爆发一片尖叫。
——连男声都有。
忽然警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少女绷住了脸。
小狐狸是最识时务的。
于是她一秒就起身:“我有事,你还是继续记仇——吧?”
她手腕被一把握住。
然后缓慢而不容拒绝的,游烈将要逃的女孩一点点拽回自己面前的皮凳上,还顺便“体贴”地帮她转了个身。
正对他。
“现在想起跑了?”
游烈握着女孩的手腕,向前俯身,拿着话筒的胳膊肘懒洋洋地撑在膝上,麦克收音网距离薄唇一寸之遥。
他唇角轻勾,漆眸如晦:
“晚了。”
“——!”
-
很多年后,夏鸢蝶还是会梦见这一幕。
准确说,是这一幕里,那双渊海般漆黑深邃的、不见底的、曾经占据了她整个世界的眼睛。
“……Iwannabeyourslave.”(我想做你的奴隶)
那一刻,全世界也仿佛只剩下耳边这一个低哑懒散的音线。
“Iwannabeyourmaster.”(也想做你的主人)
她被他扣住手腕,膝骨相抵,他眼底漆黑炙热的情绪透过冬天的厚衣,灼得她本能想躲避。
“……Iwannabeagoodboy.”(我想做个绅士)
可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只更深地慑入她的眼底。
“Iwannabeagangster.”(也想做个暴徒)
那个蛊人的声线化作一张无形的黑网,叫她避无可避。
“Causeyou bethebeauty.”(既然你是公主)
他缠上,他裹住了她——
“AndIcouldbethemonster.”(那我不妨成为怪物)
他将她拉入他眼底的深渊里。
——
那个独据了她的世界也独属于她的深渊。
后来,用掉了一整个青春的时间,夏鸢蝶也从未能真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