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随身听很老旧,也很过时。
但是这是奶奶从乡镇政府的补贴里,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偷偷瞒着她省下来、然后从别家换来的。
因为耳背所以说话总是很大声的奶奶把它拿给她的时候,笑得像个老小孩,满脸褶子都高兴又期盼,她总喊她小虫,因为不认几个字,夏鸢蝶三个字里她只认识那个虫字偏旁,但她说别人有的,我们小虫也会有的,她说你就去好好读书,等将来有出息了就别回来了,奶奶在山里住了一辈子,总有法照顾自己的……
它是她最贵的东西,本该永远都是。
现在它坏了,碎了,修不好了。
再也修不好了。
“到底是他妈谁干的!”乔春树跑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但还是气得咧着嗓子拍桌。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慢慢站起来。
少女脸色苍白,在那副有些大了的黑框眼镜的衬托下,更显得清瘦,下颌都尖得羸弱。
只是那张脸上此时半点情绪都不见,死水似的。
教室里有人犹豫着起身:“我是第一个回来的,我回来时候就这样了,应该,不是咱班人干的。”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走到桌前,她将那盘磁带拿出来,然后捏着支零破碎的随身听转身往外走。
乔春树被擦肩而过的少女眼尾的情绪弄得心里一颤。
她下意识扭身:“你去哪儿?”
“监控室。”女孩声音平静,静得叫人不安。
“——”
夏鸢蝶走到门口时,正赶上跑完六圈的游烈回来。
黑T吸热,他正烦躁地微皱着眉,屈起的指骨捏着领口一掀一落,薄厉的锁骨连着衣下起伏的胸膛线时隐时现,游烈才刚要转进教室,漆黑眸子就扫见差点撞进他怀里的少女。
确实是差点。
小姑娘像是空了焦,连路和人都不看了,要不是游烈不幸有那么几次碰上疯子往怀里扑的经历,条件反射地垂手拦了她一下,她就真得撞他怀里了。
——可还不如撞上。
游烈本能拦那一下,正触及少女胸前被衬衫束缚的柔软。
凌厉腕骨蓦地一僵,跟着像被烫了下似的,一颤,电似的落了回去。
“我……”
然而像是毫无感觉,少女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就从他身旁空隙绕了过去,径直下了楼梯。
“夏鸢蝶!”乔春树着急地跟着追了出去。
游烈停了几秒,掀起漆黑的眸,扫回教室内。
那堆狼藉实在很难不注意。
男生凌冽漆黑的眼底像是起了一层薄怒,但在将情绪蒸霨得滚烫时,又被他自己慢慢抑了下去。
游烈走过去,单膝屈起,蹲下。
随他开始整理和捡起书本的动作,刚掀起低议声的教室里像是又出现一股无形的力,将所有人压得一窒。
等一切归拢好,游烈将女孩的书包提了起来。
上面两只脚印,看着不大,三十六七码的样子。
游烈抬手,没什么情绪地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另一只手里的书包拎起来些,对准了相机焦点。
“咔嚓。”
拍了数张照片,存入。
然后游烈收回手机,抬手拍掉了书包上面的脚印灰土。
那双漆眸半垂遮着,睫尾长敛,看着和平日里散漫倦怠的大少爷没什么区别。只是大半个教室都不知道怎么的,一声都不敢吭。
直到那块脚印基本擦拍掉了。
游烈将书包放在整齐的书本旁,支了下眼皮,他嗓音低着些运动后倦懒的哑,性感却冷恹:“丁怀晴在几班。”
“——!”
教室里一时哑然,神色有一个算一个地复杂,交流欲都快爆表了还得憋着。
“九……九班。”不知谁小声说。
“谢了。”
游烈转身出了教室。
几乎是卡着男生跨出教室那一秒,哄的一下,班里压着的噪声都爆出来。
“我靠我靠是丁怀晴吗?”
“同桌让位!快,去九班看看!”
“疯了吧卧槽,烈哥这是得去干什么啊?”
“丁怀晴是因为烈哥才这么针对新同学吗?好惨,随身听彻底成破烂了。”
“……”
热闹动静里,一帮胆大的学生涌出教室。
连带着走廊上其他班的都有人听见动静以后,也都混进了看热闹的队伍里。
九班是理科普通班,纪律比楼上的几个实验班乱多了,疯闹笑骂的声音混杂在教室和走廊里——
直到那道凛冽身影出现,所过之处像缓慢按下的消音键,新德中学没人不知道这位大少爷的名号,只是也没人见过他来到别班的楼层内。
而陌生的瞩目里,游烈一步未停,直到九班门口,他直转,跨进教室。
吵闹的九班教室,从门口那一点,安静席卷。
九班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走上讲台的冷峻身影:教室门口的人在眨眼睛,过道里的俩男生撕着对方的衣领停下,还有前排一个女生激动地捶着同桌,看表情似乎随时能出声尖叫。
教室外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