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正在进行威胁的可能性远大于正常胎教。
产房外,游烈更是白瞎了那张天生俊美的脸,狰狞得跟只恶鬼似的,面色煞白,额角青筋难平,挽了袖子的手臂上脉管偾张,肌骨如弦紧弓张,绷得看着随时在爆发边缘。
好在胎位极正,生产顺利,几乎没有什么波折,手术就在预期最佳时间内结束。
顾不得看那两个哭声嘹亮的新生儿,游烈箭步到了手术床旁的夏鸢蝶身边,他单膝一折就蹲跪下去,仓皇地握住了夏鸢蝶的手。
像是终于有了她还好的实质感,游烈握紧了夏鸢蝶指骨,冷白眼睑顷刻就被情绪逼红,他将她手紧抵到唇前一边吻一边颤着声低下头:“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没事了,灼热的眼泪却砸得夏鸢蝶手背都酸。
“是没事了,”夏鸢蝶虚弱地笑,“别哭了,游烈。”
(五)
夏濯和游瑶兄妹俩从小听到大,关于他们爸爸,他的全部人生经历都像是无法复刻的天才模板。
而唯一糗事,就是在他俩的新生儿产房,哭得比婴儿床上的他俩加起来都凶。
(六)
有了孩子以后,游烈验证了一件事:他确实不喜欢小孩子。
最大的原因应该在于,自己家养出来的女儿跟传说中那些可爱天真粉团子一样的小女娃完全不一样。
游瑶长得是很像个小公主。
在亲爹妈的共同天选基因的作用下,她生得雪白皮乌黑眼睛,可惜不是夏鸢蝶的杏眼,而是游烈的桃花眼,细高鼻梁,小嘴巴,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像个洋娃娃,但一动起来……
就是个猴儿。
第无数次,游烈面无表情地拎着小游瑶,穿过了被折腾得满屋子收玩具的帮佣阿姨们中间,把这只只有在夏濯面前才会乖巧收爪的恶魔“猴”,搁到了角落里抱着比他还高的画板画画的夏濯面前,放下。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游烈摁下那只又要爬走的“猴”,面无表情地望着夏濯,“在我工作的时候,看好你妹妹。”
小夏濯眨了眨他比女孩子还长的眼睫毛,乌黑眼眸里透着安静:“好的,爸爸。”
“……”
游大少爷在而立之年后的人生最大痛苦:
儿子像个老年艺术家。
女儿像个猴儿。
老婆的工作室办成了翻译公司,但业内前三,天天不着家。
(七)
虽然女儿变猴,但贴心还是一样的。
于是某个周末,夏鸢蝶难得全空在家,游烈提前准备了一堆食材,准备弄一个小型家庭趴。
小游瑶就在哥哥的怂恿下,抱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皮质本子,蹑手蹑脚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沙发上的夏鸢蝶身旁。
“妈妈,康。”缺了颗牙的小姑娘笑得傻兮兮的,又贼又甜。
夏鸢蝶接过去,犹豫了下:“这是什么?”
小游瑶认真比划:“意基本,爸爸的。”
最后还是在夏濯看不下去,放下画板亲自上场的解释后,夏鸢蝶才听明白了——游烈的随笔本子。
还是当初他留学那时候的。
也不知道怎么被这两个鬼灵精翻出来的。
夏鸢蝶无奈,弯下腰认真地教育小姑娘:“没有经过允许,偷看别人日记是不对的行为。”
“哥哥说过。”小游瑶郑重点头。
“那你还拿给妈妈看?”
“哥哥还说,”小游瑶比划,“一家人里,莫得秘密。”
夏鸢蝶:“……”
比起女儿的教育问题,怎么及时挽救口音好像也该提上议程了。
拗不过两只一个憋坏一个闹腾,夏鸢蝶最终还是屈服,说好了只看一页。
还是夏濯亲手翻的。
游烈字如其人,夏鸢蝶最熟悉,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只是纸张都泛起些年份的微黄,颇有些沧桑感了。
那一页上只一段,落在中间,松散几行,像是随手写作。
/今天遇上了街头枪击/
/最近的一个受害者离我不到三米/
/老郭问我什么感觉,我说没反应过来,没什么感觉/
/我骗他了/
/听见枪响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再让我看你一眼就好了/
/想着你然后死掉,再好不过,那我死后千万年的长眠里,你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
……
/你要是听到,要笑我幼稚了/
/但不舍得划掉,怕那样上帝就听不到我的愿望了/
……
/你看,夏鸢蝶/
/爱会瓦解无神论者/
“……”
夏鸢蝶慢慢合上本子,微颤的指尖一点点压停。
(八)
从某天开始,游烈忽然觉着,夏鸢蝶不再频繁地出差,为她翻译公司里的事情忙碌了。
她陪他的时间多了起来。
游烈很兴奋,但想着公司体检刚录完,他又略微担忧地“顺便”去医院做了份全身体检。
还好,没事。
……莫非是老郭偷偷假传军情了?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游烈还是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