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朕考虑不周,你身体不适,合该好好歇着。”
他没给沈明欢说话的机会,吩咐道“王卿,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务必让友国使臣宾至如归。”
被喊到的官员出列,躬身应“是”。
聂时云急急喊道“陛下,盟约”
“容后再议。”燕帝挥了挥手,宣布退朝。
王大人一看就是专业的,彼此经过一番商业的吹嘘和试探,勉强算是走完了招待使臣的流程,而后迫不及待地把人送进驿站。
“沈太子若无旁的吩咐,下官这便告退了。”
沈明欢微微颔首,“辛苦王大人。”
王拂松险些喜极而泣,他就没见过比沈明欢还难伺候的人,一句话里八百个陷阱,短短半天累得他几乎去了半条命。
王大人喜气洋洋地对沈明欢行礼道别,走之前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沈太子,你可知三皇子与七皇子被陛下罚跪了”
沈明欢无辜地“啊”了一声,唏嘘道“陛下真是慈父。”
王大人一激灵,确认自己听到的是“慈父”而非“严父”,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让你问让你好奇
王大人落荒而逃。
等屋内只剩下自己人了,聂时云眼巴巴地看着沈明欢,“殿下”
沈明欢走到椅子旁坐下,他是极适合广袖长袍的,衣袂飘飘,无风自动,凛然而优雅。
他略略抬眼,眉目清冷,不算有压迫感,却也让人不敢冒犯。
“做什么”
聂时云有些看呆了,他从没觉得一个男子可以用“好看”来形容,听到问话顿时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殿下,你好像太子。”
反应过来后见沈明欢无语地看着他,连忙跪地致歉,“殿下恕罪,臣、臣”
沈明欢神色顿时变为无奈,“起来吧。”
要不是聂家是开国的功勋,聂时云这性子早就被雍国朝堂上那群豺狼虎豹撕碎了。
但如今也好不到哪去,护送太子去燕国为质可不是什么好活,明显是一番博弈之后没人想去才落到了聂时云头上。
只有他觉得是重大任务,一路上兢兢业业。
且有话直说。
比如现在。
“臣觉得,陛下不该选殿下您来。”聂时云直言不讳,却没依言起身。
他觉得他这话挺大逆不道的,与其说完还要跪,不如还是跪着说。
沈明欢确实很像太子,很像天底下所有人都会期待的太子。
俊美无俦,芝兰玉树,卓尔不群。
永远从容不迫,胸有成竹,轻描淡写间化解一切难题。
沈明欢看了他一眼,“这话在孤面前说也就罢了,回去之后别再提。”
聂时云抿了抿唇“是。”
他也不傻,敢这么说,无非是觉得沈明欢不会因此怪他,但雍国其他人可未必如此。
知道归知道,可憋屈也是真憋屈。
沈明欢体弱是真的。
他生母极美,那时雍帝还是皇子,待她如珠似宝,也曾花费良多为沈明欢请医置药。
好景不长,美人莫名其妙死在后宫,皇帝悲伤了两个月就又有了新宠。
那时沈明欢多大聂时云想了想,大概也就四五岁吧。
后来这位五皇子便没什么存在感,就连每年皇宫里的大宴都不曾出席。
雍帝估计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太子这位子按理来说是落不到他头上的,可谁让现在所有的皇子都避之不及呢
沈明欢没有母族护持,又被断言活不到成年,反正丢了也不可惜。
时至今日,他满打满算才当了三个月太子。
聂时云觉得这会是雍国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倘若真有国运一说,上天将紫薇星降予人间,以保雍国重现荣辉。
是他们亲手放弃这个机会。
放弃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