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八点，裘庄西楼刑讯室。

王田香：“老鬼，老枪在哪儿？”

郭汝缜：“就在．这儿王田香就是．老鬼，武田．是老枪，哈哈哈哈．”

六爷的第六针已经在半个小时之前扎了下去，郭汝缜的眼角、鼻孔和耳朵里全都是渗出了血，针刺之下肌肉用力他拉断了两根束缚他手脚的皮带，皮肤因为过度用力而毛细血管破裂，好几处渗出了紫色的血珠，还有大面积皮肤丞相出淤紫色，乌青色的脸，满身血污，郭汝缜整个人看起来恐怖至极，若不是微弱缓慢的呼吸，和身体上的温度你会认为这就是个死人。

可是郭汝缜自始至终就没有承认自己地下党“老鬼”的身份，对于王田香的问话，他说王田香是老鬼，武田是老枪，凄惨的笑几声之后还偶尔唱两句“关公战秦琼”。

王田香的内心感到一股无名的恐惧，他见过不少硬汉，可是郭汝缜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郭汝缜说过，自己死了也变成厉鬼索他的命，这句话以前很多人对王田香说过，大那是今天王田香第一次觉得这句话会应验，他不敢看郭汝缜，他害怕这张脸会成为他下半辈子的梦魇。

正月初九，八点，裘庄东楼，李宁玉、顾晓梦。

李宁玉：“你已经过关了，他们现在认定郭汝缜是鬼，其实你．”

顾晓梦：“错误情报是我提供的，是我太冒进，我必须把情报传递出去，郭司长是为了确保情报能够出裘庄才现在已经到了时间，按照计划，玉姐你要举报我了。”

李宁玉的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呜咽着说：“我怎么可能去举报你，都什么时候了，晓梦，我要你活着，你们都要活着！”

顾晓梦：“好不容易以真面目相对，我多想和你聊上几天几夜，说说心里话，可是现在时间到了，玉姐，我们身处战场，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现在到了我们行动的时候，我们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举报我就是你我的战斗任务，同志，我要求你，要求你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现在去举报我！”

八点十分，西楼刑讯室。

六爷：“一般人三针下去，该认罪的认罪，该画押的画押，从大清朝到现在，只要针灸问询，还从来没有人能挺过五针，这郭司长不是凡人。”

王田香：“还有什么别的．门路”

六爷沉默片刻，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王田香所谓的门路，就是在人命和招供之间最后的一针。

六爷俯身，在郭汝缜的头顶百会穴上指了指。

王田香点点头：“嗯。”

六爷从针箱里取出银针，然后将银针泡进药水瓶。

三根针一次性刺入郭汝缜头顶百会穴，昏迷中的郭汝缜骤然醒来，巨大的袭击让他爱一次将捆绑手臂的皮带挣断，身上好几处皮肤裂开了细细的纹理仿佛皴裂的河床，纹理中缓缓渗出了血，郭汝缜的眼角流着血张大嘴巴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嘴里发出痛苦的难以名状的声音。

王田香：“说出你的身份，说出老枪在哪里！”

“噗！”

没有回答，郭汝缜吐出一口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六爷伸手探了探郭汝缜的鼻息，发现只有出来的气没了进去的气，六爷赶紧在郭汝缜身体几处穴位施针。现在，郭汝缜还不能死。

王田香的额头渗除了豆大的汗珠，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郭汝缜活，可是刚刚郭汝缜真的他要没气之后，王田香却又害怕起来。

已经死了一个白小年，如果拿不到郭汝缜承认自己是老鬼的实证，剩下的郭汝缜、李宁玉、顾晓梦和金生火之中再死一个，他王田香就肯定会倒大霉。裘庄行动虽然有井田裕太郎在背后撑腰，可是一旦出了问题，背锅的肯定是自己和武田，井田裕太郎他才不会站出来给他王田香说话，第一个要死的就是他王田香。

“开门！让我进去！”刑讯室的外面传来了李宁玉的声音，王田香感觉事情要发生一些什么转机，他赶紧让特务打开了刑讯室的门。

李宁玉身穿米白棉外套，整个人非常憔悴，一双眼睛已经哭肿，她的眼睛忍不住看了看血人一般的郭汝缜，眼睛里的泪水再度模糊了视线。她摊开手，王田香发现李宁玉的手心里拿着的是一盒烟――一盒三炮台香烟。

“这是刚刚我在顾晓梦的被子里发现的。”

王田香拿过香烟仔细查看，香烟盒已经被李宁玉攥的满是褶皱，里面还有半盒烟。半盒三炮台香烟。

李宁玉：“烟是顾晓梦的，郭司长是被栽赃的，还有，我记得很清楚，译电科下了班之后的办公室任何桌面上都不会有半张纸。”

“让李课长回去休息，带顾晓梦去东楼会客厅。”王田香看了看半死不活的郭汝缜，然后拿起电话向武田汇报最新的情况。

李宁玉说完看了看王田香身后的郭汝缜，见到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他，李宁玉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一把刀子在反复割来割去，想到很快顾晓梦就要遭受同样非人的折磨，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裘庄门外几辆车急驶而来，车子堵着大门停了下来，没等裘庄门口的守卫问话，何朝伟和周左就下了四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