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思绪不过刹那之间,裴玄景还是仔细的听着林庆义的讲述。
林庆义面带凝重道,“甚至这一次若非我主动探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裴兄你可知道这意味什么”
这意味着弥勒教甚至将触角渗透进了锦衣卫之中,甚至和弥勒教联系的人位置不低,否则不能轻易的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裴玄景知道林庆义想要说,却没说出来的话。
他摇摇头,意味深长说道“林兄,有些话没有证据最好不要提起。”
裴玄景阻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对方能够将这样机密的消息透漏给裴玄景,那么就是释放了对自己的善意,那在对方还未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的时候,裴玄景就应该当对方是朋友。
这是裴玄景为人处世的原则。
而既然是朋友,那么他就不能坐视。
他不清楚林庆义背后有什么大人物,不过就算对方有什么大人物做靠山,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刚刚升任副千户的锦衣卫妄言的。
能够和弥勒教有联系,而且还能将西北道的事情压下来,甚就连西北道的官员、卫所的消息都压下来,这代表着对方的能量。
而在锦衣卫中有这样能力的人,屈指可数,可是任何一人都不是林庆义可以得罪的。
甚至说,就连裴玄景这样的三品宗师,也不一定能够从容身退。
因为那样的人或许自身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所代表的势力,不是裴玄景这样的孤家寡人可以应对的。
林庆义点点头,他也清楚其中的道理,不过是因为刚才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他家中是世袭锦衣卫,对于锦衣卫的身份有着极大的认同,他们是天子的心腹,有着无上的荣耀。
可是眼前竟然有人会背叛天子,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你说,两厂知道这个消息吗”裴玄景岔开话题。
听到锦衣卫的两个最大的对手,林庆义一楞,随即反应过来。
两厂的势力和锦衣卫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胜一分。
可是现在却从未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这无疑是令人更加恐怖了。
提点了林庆义一句,裴玄景也不再言语,端起茶杯。
林庆义明白了裴玄景的意思,点了点头。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请柬,双手递给裴玄景,“裴兄,佥事大人请你三日后赴宴。”
“嗯”裴玄景端着茶杯的等待下文。
锦衣卫除了指挥使只有一位之外,下面有两位指挥同知,至于对方所说的指挥佥事则是有三位,他不知道对方所说的人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一位。
“是江大人邀请裴兄一会。”林庆义说道。
他所说的江大人,就是三位指挥佥事之一的江彬,虽然只是身居正四品官职,可是却被皇帝视为心腹,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权力之大几乎仅次于指挥使钱宁。
裴玄景并未接过请柬,试探问道“不知道所谓何事”
他自问与这位佥事并无什么交情,好端端的怎么会邀请自己去赴宴。
林庆义解释道,“佥事的事情我怎敢妄言,只是昨日去拜见佥事大人的时候,无意中提起了裴兄。而佥事大人对裴兄十分感兴趣,说要设宴为答谢裴兄当初出手的事情。”
对于这个解释,裴玄景自然是不信的。
就算是因为当初出手要答谢自己,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
不过他也并未拒绝,裴玄景接过请柬,“劳烦林兄跑一趟。”
看着裴玄景接下请柬,林庆义提着的心放下。
要知道裴玄景就算拒绝,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佥事大人也不会贸然得罪三品宗师。
眼看林庆义起身要走,裴玄景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塞了过去。
“林兄辛苦了,这些东西还请林兄拿回去请兄弟们喝酒。”
林庆义今日给自己带来的消息不少,其中一些都是属于机密的消息。
而对方能够给冒着大风险给自己透露这样的消息,他自然不能不表示,这几张银票有几千两。
看到裴玄景出手如此阔绰,林庆义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心中盘算着上缴一部分后,自己能够留下多少。
冬日的夜晚,寥寥可数的星星挂在天空之上。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辆马车从礼部侍郎顾籍府邸的巷子走出,慢悠悠的朝着武院方向走去。
庞弘自从接受了裴玄景的教导之后,这半年多的时间虽然还未曾入品,但是原本瘦弱的少年也渐渐变得壮实起来。
他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有些生疏的驾着马车,生怕惊扰了在马车内沉思的裴玄景。
马车内的裴玄景微阖双眼,脑海中还在思考着刚才和顾籍的交流。
“眼下的朝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