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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江山社稷呀”
陈庆走出内史府的大门口,喟然长叹。
宁腾别的本事没有,做官的觉悟是相当高的。
不结党,不拉派,一心一意效忠始皇帝。
除此之外,他眼里哪有这家国天下
陈庆思来想去,只能暂且作罢。
宁腾是始皇帝心中的铁杆忠臣,想扳倒他没那么容易。
起码得等到扶苏上位,届时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有合适的理由撤下他。
回到北坂宫后,相里奚居然在这里等他。
两人一道去了内库,组织人手将两根龙骨大料入水。
“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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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挥起鞭子来,大家一起使劲”
“一步一步走”
忙活到午时,两根壮观的巨木已经被拴上了一圈圈的绳索。
前头是两组共十六头犍牛,两侧密密麻麻全是身强力壮的民夫。
“哞”
在牲畜和人力的协作下,一根大料晃动了一下,在滚木上缓缓滑动。
“小心翻覆。”
“架支杆”
“都警醒些”
田舟脸色紧张地来回奔走,大声呼喝。
只要出了木料库,到了宽敞的地方,就可以用撬棍让大料滚动起来。
但现在只能在下方垫好滚木,靠大力出奇迹让它一点点挪出去。
稍有不慎,大料左右倾倒压下来,百十人俱成肉泥。
由不得他不谨慎。
相里奚几次想亲自上前指挥,都被陈庆拉了回来。
要是老丈人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相里菱交代
不到半里的距离,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个庞然大物运送至木料厂门口。
众人松了口气,分出一批人手拿着撬棍一点点把它往渭河岸边挪去。
余下的人休息片刻养足了力气,又开始准备拖动另外一根大料。
幸好。
因为人手准备得充分,秦墨工匠对于超大型木料、石材的运输也有经验。
虽然有人受了点小伤,但总算平安无事地把它们给运了出来。
“贤婿,我去安排人在大料两侧装上木排。”
“如此它就不会轻易在水中翻滚,可以当成舟船驾驭。”
“还有最近水锯切出来的木料,做成筏子的样式,一并顺流而下。”
相里奚根本闲不下来,着急地想要上前帮手。
陈庆想叫住他,又徒劳地叹了口气,任由对方离去。
“愧对老泰山多矣。”
他的妻妾中,嬴诗曼、王芷茵都有强势的娘家撑腰,腰杆自然挺得笔直。
相里奚大概是怕女儿受到轻视,对陈庆的请求一向尽心尽力,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人家都是全力倚父,我这是全力倚岳父。”
“没有金手指,木得办法呀”
陈庆幽幽地叹了一声,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朝着河边踱步而去。
日落之时。
两根大料全部入了水,搁浅在河边的浅滩之中。
无论是出力最大的犍牛,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挪动巨木的民夫全都累的够呛。
陈庆想招呼人手去买来酒肉犒赏大家,视线突然瞄到一辆马车远远地疾驰而来。
“夫人”
赢诗曼的马车描金绘彩,装饰得十分奢豪华丽。
稍微离得近一些,他就认了出来。
甘银瑶骑马随侍在旁,见到陈庆的身影,立刻冲着车夫吩咐一声,马车直奔他的方向而来。
“夫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陈庆疑惑地问。
“夫君。”
嬴诗曼掀开车帘,看到他不禁眼圈发红。
“出什么事了”
“夫人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陈庆三两步走到车边,搀扶着她落地。
“夫君,我怕是闯下大祸了。”
嬴诗曼一开口,就让陈庆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觉得纳闷。
你爹是始皇帝啊
什么事能让你如此为难
“夫人杀人放火了”
“抑或是触怒了陛下”
陈庆冷静地问道。
嬴诗曼连连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还有能有什么大事”
“你别慌呀,有为夫在呢。”
陈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