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建筑格局的问题,还是陈庆的心理作用。
一踏进黑冰台的大门,就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压抑感。
走廊幽深,两边是厚实到堪比堡垒的墙壁。
黑衣黑甲的铁鹰剑士来回巡逻,相貌阴沉的密探飞奔穿梭。
偶尔有衣衫褴褛的囚犯带着镣铐,有气无力地被拖着往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在石板路上留下一道时断时续的血迹。
“关押犯人的监狱在哪里”
陈庆放慢脚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随口问道。
“黑冰台诏狱非得赵统领的腰牌,外人不得擅入。”
“您说的韩家父子,小人也不知晓,这就去打听。”
“大人您先稍作歇息,统领就快回来了。”
跟来的铁鹰剑士回答得滴水不漏。
“老赵在哪里处理公务”
“他的腰牌可在这里”
“我去拿了腰牌,是不是就可以进诏狱了”
陈庆漫不经心地问。
“呃”
对方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黑冰台统领公务要地是那么好进的
腰牌是随便拿的
陈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着实令人无语。
“诶,你啰嗦什么”
“老赵岂会跟我计较这个。”
“速速带本官去拿了腰牌,咱们去诏狱把人领出来。”
陈庆摆摆手催促道。
“大人”
对方支支吾吾,脚下不动。
“陈少府”
一道迟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真的是你”
来者看着有些眼熟,一身校尉的打扮。
“你是”
陈庆隐约记得对方的模样。
“小人牛东,曾经在您手下当过随从。”
他伸出手掌,做了个书写的动作。
陈庆马上就想了起来。
这不是赵崇派到他身边的密探嘛
天天拿个小本本记录他的一言一行,实在烦人的很。
“呦,你小子升官了”
陈庆玩味地笑道。
“托大人的鸿福,如今做了个校尉,倒也不算升官。”
牛东谦虚地笑着说道。
“怎么不算”
“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这校尉能否进诏狱”
陈庆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头。
牛东愣了下,不明所以地说“能倒是能,不过要有赵统领的首肯。”
“那就没事了。”
“带我去找个人。”
陈庆问清了方向,与他一道往诏狱走去。
牛东这时候才察觉不对,惊慌地说“小人区区一个校尉,哪敢随便带外人进去。”
“我是外人吗”
陈庆瞪着他“实在不行,你就当被我挟持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废话少说,牢里的人事关重大,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牛东被他推搡着,不住地朝身后张望,祈求同僚的帮助。
可众人都像无视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赵崇被火药炸伤的那段时间,天天在黑冰台府衙里破口大骂,恨不得将陈庆挫骨扬灰。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再也不提这事了。
又过了段时间,赵崇在酒后叮嘱几个心腹手下,没事少招惹雷火司的陈庆,那不是个好相与的。
等到了现在,黑冰台用上了八里沟的煤炭,赵崇与陈庆关系亲睦,俨然亲朋故旧一般。
谁会没眼色的跟自己过不去
牛东干咽了口吐沫,在陈庆的威逼下,叫开了诏狱的大门。
厚达一尺的硬木大门缓缓推开,污浊的臭气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
门后是幽深向下的石阶,熊熊燃烧的火盆照亮了两侧墙壁上斑驳的青苔。
在北方干冷的冬季,仍旧能感受到里面阴冷潮湿的气息。
“陈少府,赵统领怪罪下来,您可一定要帮小的担待几分。”
牛东脚下像扎了根一样,死活不肯踏足其中。
“知道,你就放心吧。”
“这回非但无过,可能还有功。”
陈庆眼眸中似有深意。
韩信是楚人,扶苏的生母也是楚人。
旧楚贵族反大秦却不反太子,在六国余孽中也算是个奇行种。
让韩信效力自己,他未必肯干。
若是投效太子嘛,怕是二话不说纳首便拜。
除夕了恰好没什么趁手的贺礼,送个千古名将过去够意思了吧
牛东在前面领路,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