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陈庆的人一直都不少。
宋默,楚墨豪侠。
受他人重恩,前来咸阳求相里奚铸剑,杀人以报恩泽。
这不妥妥的是刺客列传里聂政的剧本嘛
墨侠浪荡不羁,恃武犯忌。
宋默连自己的本姓都不敢用,身上必然背着命案。
不知道哪个大人物得知了他孔武有力,重义轻生。因而施以恩惠,以图报效。
这都是战国时玩烂了的套路
陈庆心思电转,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不离十。
也真是特么赶的巧了
大秦对兵器管制极为严格,宋默不可能大摇大摆的携带兵器穿州过县,才找到相里奚门上求取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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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他碰了个正着
“陈郎,吃鱼怎么啦”
相里菱不解地问道。
“听我的,别问。少打听,对你好。”
“阿菱你先去厨房,我去去就回。”
陈庆匆匆告别,朝着自己的居所奔去。
另一边。
相里奚和宋默对案而坐,偶尔目光触碰到一起,便善意地冲对方笑笑。
“如今看来,传言多有虚妄。”
宋默环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语气复杂地说道。
墨家三分,各自都宣称乃是墨子的正统嫡传。
早些年三家之人遇上,刀兵相向也是常有的,打死人屡见不鲜。
百年过去,以往的仇怨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
无非是老死不相往来,形同陌路而已。
齐墨如今游走于公卿贵胄之间,仰他人鼻息过活。
楚墨被官府打击了几次,转入地下活动,成为见不得光的江湖社团。
唯独相里氏看起来混的居然还不错。
宋默通过关系打听到他们居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万万没想到,秦墨竟然真的和当朝太子搭上了关系
“早些年确实光景不太好。”
“幸而”
相里奚说话的时候,一道人影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
“本官迟来一步,两位在聊什么呢。”
陈庆胳膊下夹着一方长条形的木盒,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陈少府,您这是”
那个盒子太眼熟了
相里奚惊愕地站了起来。
“陈少府”
宋默勃然变色,神情古怪地打量着陈庆。
“本官正是陈庆。”
“宋义士为何这样看着我”
陈庆大咧咧地走过去,坐到了相里奚身边。
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事实上的老丈人。
宋默如果暴起伤人的话,相里奚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
但凡给他点时间点燃引绳,任凭宋默身手再高,也要饮恨枪下
“相里前辈,他”
宋默急切地问道。
“陈少府乃是阿菱的夫婿。”
相里奚犹豫了下,没好意思说自己女儿是媵妾,免得被对方瞧不起。
“夫婿”
宋默登时傻眼。
他千里迢迢从楚地赶赴咸阳,要杀的居然是相里家的女婿
刚才他还请人家打造陨铁剑来着
“宋义士,严寒天气,河水冰冷刺骨。你还能捕获这么大一条鱼,可真是好本事啊”
陈庆打开木盒,当着对方的面把火枪拿了出来。
相里奚神情纠结,几次欲言又止。
从宋默的表现来看,他已经知道那个所谓的该杀之人是谁。
陈庆直接携带火枪过来,恐怕也是知晓真相了。
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事
“呃”
“某家精擅水性,些许微末小技,不值一提。”
宋默偏过头去,尴尬地无地自容。
“哦,难道宋义士是捕鱼卖鱼为业”
“我观尊驾相貌堂堂,步态生风,想来身手不凡。事此贱业,实在屈才了啊。”
陈庆捣鼓好火枪,又掏出了火折子。
宋默隐约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杀机,凝神打量着他手里冰凉沉重的铁管。
“不知道宋义士可否有兼职”
“比如闲暇的时候,替恩公杀个人灭个口什么的。”
陈庆端平了火枪,对准了一案之隔的宋默。
“陈少府,切勿冲动。”
“宋默是墨圣的嫡系后人。”
相里奚焦急地劝道。
“我管他是谁的后人。”
陈庆斜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