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章家兴这个村长懒散又摆烂,红星乡的干部们却不敢直接撸掉他
并不是章家兴做官有多么圆滑,多么长袖善舞,而是因为他们老章家祠堂这四十三个身份特殊的灵牌。
当年那场漫长的战争中,和队伍失散后逃进深山的战士们,当时已经弹尽粮绝,很多人都受了伤,还有的胳膊腿被敌人炸伤了,一路逃进山里,也没办法及时清理创口消毒,很多人到了章家村之后,就高烧昏迷了。
听说,进村后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两名重伤的小战士牺牲了。
都是一帮才十几二十岁的孩子,村里人看着心疼,当时的族长就组织了一帮村里的青壮,冒险下山买药买粮。
前前后后派出去一百来号人,最后回来的,只有一半。
除了被敌人打散后,自己绕路跑回来的那几个,一共有四十三个村民,永远地留在了山外头,连遗骨都没找回来。
族人们含泪给他们做了衣冠冢,族长亲自把这四十三个牌位,放在了章氏宗祠的前排。
为国牺牲的章氏族人,就应该堂堂正正地站在前排,接受子孙后代的香火跪拜
说完这段往事,章启慧微微仰着头,憋住了眼中的湿润,第二次问了章家兴同样的问题
“家兴,你知错了吗”
章家兴没有说话,翻身跪下来,砰砰磕了几个头,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空荡荡的祠堂里,章家兴的道歉,响彻整个祠堂。
“不肖子孙章家兴,其罪有三。”
“其罪一,不忠于国身为村长,却尸位素餐,辜负了国家和组织的信任,实在该骂”
“其罪二,不敬长辈身为章氏族人,却忤逆长辈,不听长辈训诫,实在该打”
“其罪三,贪图享乐,不顾村民死活,辜负了全村百姓的信任,实在该死”
“九姑婆,家兴知道错了,我会向组织交代一切,引咎辞职,让村里尽快选出比我更有能力的村长。”章家兴抬起袖子,十分没出息地抹了抹糊了一脸的眼泪。
他终于明白了,九姑婆今晚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又为什么要罚他来跪祠堂。
想明白之后,章家兴觉得自己膝盖下面的蒲团,烫得跟一盆火炭似的。
他现在甚至羞愧得都不好意思跪在这里。
摆在他面前的那四十三个灵牌,就好像先祖们用失望的眼神在看着他。
好像在说,他这样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享乐、不顾老百姓死活的村官,怎么可能是英雄的后代呢
他辱没了章家先祖们的好名声
怪不得,九姑婆气得要把他们全家都踢出章氏族谱
章启慧叹息一声,摸出一包手帕纸,丢到章家兴怀里。
“瞧你那点出息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擦,别弄脏了咱家祠堂”
“擦干净了,就给我好好跪着老娘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咱家祠堂”章家兴眼窝一热,眼泪又止不住地飙了出来,忙拿出纸巾,狠狠擦了擦,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
九姑婆说了“咱家祠堂”,她没拿自己当外人
他不会被踢出族谱了
章家兴擦干净眼泪,眼圈还红彤彤的跟个老兔子似的,但腰板却挺得笔直,规规矩矩地跪在章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章启慧也盘腿坐在另一个蒲团上,把自己想带着村里人一起种高山无公害蔬菜的计划,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你别怪九姑婆说话难听,这些本来就是你这个村长的职责所在,你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村里人穷得没办法,求到我面前来,你说说,我这个长辈,能不管他们吗”
一番话,说的章家兴羞愧不已。
尤其是在祠堂里,当着列祖列宗和四十三位英雄先祖的面,羞愧感简直是翻了好几倍。
“九姑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放心,就算我不做村长了,咱们村的大事,我也会帮忙一块做的。我明天就把全村人家都跑一遍,把您要的数据统计出来。”
章启慧抬起手,欣慰地拍了拍章家兴的肩膀“你说说你,要是早有这种觉悟和工作态度,至于大半夜的来跪祠堂丢人不”
章家兴老脸一红,臊得不敢抬头。
门外,好不容易躲闪着跑过来送饭的章德富,提着一个大保温饭盒,站在门口,安静地听着祠堂里一老一少的对话,忍不住老泪纵横。
恨不得也冲进去,陪儿子一块跪祠堂算了。
九姑婆今天说的这番话,表面看是在骂他儿子,何尝不是在骂他这个当老子的
想当初,他铆足了劲想让儿子能选上村长的时候,也是想着,自己儿子有本事,做事情又踏实稳重,让他当村长,以后村里人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可儿子当了村长之后呢
他们全家都乐得找不着北了,一天天的,光顾着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