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同行们编出来骗人的,就是想吓退其他新人,自己好吃独食。 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天气不好,还是因为他喝醉了……他竟然觉得,搬尸工很像是传说中的鬼上身。 难不成真遇到脏东西了? 司机一惊,顿时也没有喝酒的兴致了,悄悄躲藏在转角后面,伸出一只眼睛往货车的方向看去。 搬尸工始终都在那架子上坐着,一动不动。 冬天的室外很冷,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脚指头都能冻掉。可搬尸工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好像是死尸堆里的一道暗影,夹杂在光与光之间,无法被照亮。 冷风呼啸间,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什么声音。 像黏腻的爬行,蠕动,吞噬。 在搬尸工自己身躯投下来的那一片阴影中,没有人看到,就在他的脸上,一整片鲜血糊糊,覆盖了所有皮肤和五官。 像从上方砸下来,大衣上还带着血液迸溅后留下的痕迹。 那些血肉像有自己的生命和思想,紧紧扒在搬尸工的脸皮上,一耸一耸的蠕动,向周围的边缘扩张。 像一张被不断抻长的面膜,尽可能多的覆盖皮肤,一直蔓延向脖子,然后是肩膀,衣服下面的身躯…… 搬尸工整个看上去,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只剩下红通通一片。 而五官,融化在那滩血肉里。 咕叽,咕叽……像在吞噬,重组,拼凑成新的不知是什么的生命体。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生命的话。 但在司机看来,就是搬尸工始终安静的坐在原地,良久,才终于抬起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搬尸工抬起头,依旧是熟悉的那张脸。他看向身边早就空荡荡的架子,有说有笑,表情生动,和空气自言自语也看起来像是在和朋友聊天,把酒言欢。 司机傻眼了。 他看了半天,只看到搬尸工一脸的笑意,甚至还有肢体动作,在和旁边的空架子摆手,像是在拒绝什么。 好像那里真的有一个人。 不仅如此,搬尸工还转身,笑着看向他身后的另一个装尸袋,有说有笑,说到兴起处,还走过去拍了拍装尸袋,像在拍兄弟肩膀一样自然。 比面对家人朋友时,还要更加轻松。 司机疑惑的看了半天,确认真的就只有搬尸工一个人,没什么其他古怪的闹鬼现象,也没看到别的什么,这才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准备回自己的小凳子上继续喝酒去。 “这是怎么了,最近压力太大了吗?都疯了。” 他转头看了眼搬尸工,摇了摇头,抛在了脑后,自嘲般嘟囔:“嗐——谁不是呢。” 司机离得太远,没有听见货车里的说话声。 搬尸工像是换了个人,一改往日的木讷内向,和旁边的几具尸体都聊得开心。 “没事,别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他向自己旁边的空架子笑着说:“老哥哥,咱们这一把年纪了,不就讲个落叶归根?你放心,我肯定,肯定,肯定定定定……” 一句话却卡顿到了半路。 搬尸工自己恍然未觉,仍旧满脸是笑意。 那唯一的一个音节像是损坏后的磁盘,不断的重播循环。 直到其他搬尸工都陆陆续续吃完了午饭,三三两两走回来。 他们随意的和司机打了招呼,就往后院走。 但离得老远,他们就看到,整个后院都被黑色的淤泥淹没,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离开时的满院积雪早就被淤泥覆盖。 白的变成了黑的。 不留一点光亮。 黑沉沉的压在人心上。 “卧槽!这是怎么了?” 有人惊愕,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哪来的这么多泥巴?” 但本来就是干力气活的,他们也不太在意会弄脏鞋子衣服,提起大衣下摆就想要从淤泥里趟过去。 可才刚下脚,那个最先有所动作的人就猛地停住了腿脚,满脸惊恐想,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旁边人都在抱怨,一时没有发现。 等看到时,他们奇怪的拍了拍工友:“怎么了?” “☐(格格$党文学)_☐” 他们以前在村子里,一下雨,土路比这泥泞难走多了。 也有人觉得古怪,转身去问司机:“后院怎么都是泥巴?你干什么了?” 司机哼了一声:“那去问问你们工友吧,我可不知道。就他一个人一直都在院子